此外,非专业的渔民们也可以自己去找鱼群下网和垂钓,收获的鲜鱼会有专门的鱼商驾着活水船来收购,所谓活水船也即是船上设有活水舱的大型渔船,船上的活水舱有水道与湖水连同,收获的鲜鱼可以养在里面。
然后,收益多少也就看个人运气了,如银鱼、赤眼鳟、刁子鱼、黄桑鱼这类高价值的鱼类,若是弄得好了,两个来月的捕鱼季内挣上几十贯钱不成问题。
至于黄家父子,则当真不是去打渔的,黄昊老爹黄二杆子赶着一条两丈来长的小舢板,打着的旗号是帮着修船补漏。实际上,黄二杆子当然是真会修船补漏,只是下湖的这些日子他与杨亭、潘虎等人渐渐离开了杨家村赶鱼的队伍,一路向东花了两天时间绕过了一座湖中岛后,便来到了岳州城外。
甚至,借着停靠岳州城外埠头采购粮食的机会,黄昊还远远瞧了一眼位于岸边的岳阳楼,便也明白了黄二杆子他们想要下手的地方,就是漕船繁忙的岳阳水道。
一连好几天,黄二杆子带着手下人盘桓在岳阳附近,白天渔船散做好几泼在湖面上打打鱼晒晒网,然后借着贩卖渔获的机会上了各处埠头打听消息。
到了晚上便将七八条渔船猬集起来,靠在埠头外围过夜,继续商议打劫计划。
只是,如黄二杆子他们这种季节性的水匪,占的优势是来去如风,一旦得手或失手都可以迅速隐匿痕迹,叫人摸不着来路,坏处便是对情报信息的掌握相对薄弱,想要打劫客商还得临时打探消息,没有预先的情报准备,也没有什么可行可推演的进攻撤退计划,完全是靠天吃饭由着性子发挥。
只是,正所谓凡事就怕念念不忘,然则必有回响,也就在九月初四的这天早上,黄昊跟黄二杆子才从舢板上起身,刚把炭炉升起来,准备就着湖水和昨日得来的一尾鲤鱼煮上一锅鱼粥来做早餐,便也瞧着何贵和杨恭两人驾着一条快船急急忙忙的寻来,上船之后便满脸喜色拉着黄二杆子道:“头目,寻着了一尾大鱼!”
黄二杆子急忙细细来问,杨恭便也道:“今早刚得了消息,昨夜从下江来了一条千料官船,就下锚在岳州北门,叫白老二打听得船上装的是从杭州发来的精细白糖,怕是能有二三百石。船上只有七、八个浆手,四个护卫,船东似乎还是个番人。”
黄二杆子听了之后,却是瞪眼反问道:“下江来的官船?岂是我等可以消遣的?”
这几日黄昊跟着黄二杆子在岳州外面观风望色,倒也懂了不少江湖黑话,便也知道这所谓“官船”并非是指官府的船或者是军队的船,而是指获得了官府发给的水运执照的商船,每艏官船都会在水师部门登记出发地和目的地,沿途若赶得上趟的话,还会获得官府水师战船的随行保护。
换言之,如黄二杆子他们这般每年渔汛季节才来临时客串水匪的队伍,当真是没有什么胆子去打劫这类商船,就怕咬着了钢板崩坏了牙口。
不过,却也听得何贵笑道:“哥哥莫急,那船上虽然也挂了三江盟护旗,可却叫白老二瞧得仔细,没有黑角儿!而且,听得消息,他们要发往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