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怎么说,一家是铁匠,一家是木匠,两家如此接亲倒也真个儿是门当户对!
走着走着,三人便前后顺着村道进了杨家村,径直就往村东头的家中行去,正当路过村中公井的时候,便也瞧见正在公井边上洗衣洗菜的妇人当中,却是有人抬头与负气走在前头的杨家三娘笑道:“唉吔!三娘可是从吴大员外家中转来了,可学得了什么大户人家的规矩?”
听着这话,本来迈着大步走得裙裾飞起的杨家三娘顿时一愣,然后迅速一整衣裙,将衣袖把脸一遮,便将大步改成了小碎步子飞也似的跑走。
倒是黄昊听得那妇人这么一说,脑中迅速闪过了一条信息,这才知道杨三娘之所以受雇去吴员外家做女婢,按照她爹的说法是什么让她到大户人家的学学规矩。
这里要说一下,宋朝虽然依旧还有卖身为奴的事情,不过正常情况下也有雇佣的下人、老妈子、婢女、仆役,这些受雇佣的人不但人身是自由的,每月还有月例和份子钱、杂使钱,跟后世的保姆、阿姨和保安没有区别。
便也说,洗衣妇人拿话来刺杨三娘大步快走的模样,该也是把她给说得羞恼了,过了公井之后,寻着没人的地界竟是从滑竿上抢了自己的包袱,眨眼便走了个没影,也不去黄家告状了。
当即杨轩也是无奈,便与黄昊继续往前走,不过走了不远他却是要黄昊停下,交代道:“麻子,一会你娘要是问你今日可曾有事,你可千万别说下水救人和呛水之事。”
黄昊装愣的好生想了想,答道:“俺理会得!”
随后杨轩便领着黄昊担着滑竿径直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但见这户人家的房屋,乃是两厢一正的土房,门前以竹篱笆做围栏,圈下了小半亩的菜园子,一个穿着淡葛色短靠衫的女子,正蹲在菜园子里摘菜。
一瞧这土房、菜园和那女子,黄昊便也知道这就是自己家了。
“婶子!俺与大郎转了!”杨轩担着杆头,推开围栏门后便与黄昊合力放下滑竿,与黄母笑道:“今日与大郎可是去对了,俺们不但挣了二百文钱,还得了赏哩!我和大郎都得了主家的赏,华容县里的高家老夫人还施了俺们一身衫哩!”
听得这话,正蹲着摘菜的黄母便也起身,好奇道:“就你等这般随意扎的摇杆儿,竟然也能挣钱?还得了赏?”
黄母转过身子,便也让黄昊好好来瞧,记得黄母的闺名乃是杨九娘子,眼前瞧来却极是年轻,莫约也就是三十出头模样,上身穿的是一件南方妇人做活时的淡葛色短靠衫,腰下系着条淡蓝襦裙,以一条带有纹绣的丝带勒着腰身,而发髻虽然扎的是妇人长盘的草鬟,不过却是在鬓角簪着一朵野菊花,笑容浅浅,容貌端丽,竟比杨家三娘瞧起来得分更高,至少也得能打到八分上下。
“你这木头,还不与轩哥儿帮手,发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