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周三儿敢自称是在华容县上混的小霸王,多少还是有些胆气,将杨轩的话在脑中过了一边后,又看看四周围观的群众里并没有人站出来为杨轩说话,便也壮着胆子喝骂道:“嘿呀!你小子还敢与俺去见官?见官就见官!走也!”
说毕便来拖拉,状似真要拉杨轩去见官的模样,杨轩立时急了,忙也大喊一声:“麻子!”
“啊呀!休要伤了我家大郎!”黄昊按着原先黄大的脾性,站在边上看了好一会热闹,听着杨轩这声发喊,也才冷喝一声揭了头上的斗笠,把一张麻子脸亮了出来,径直杵在了那周三的面前。
用脸上的麻子吓唬人,到不是黄昊突发奇想,而本是杨轩与早先那黄大屡试不爽的好套路,果然黄昊一亮麻子,便唬得周围的吃瓜群众齐齐抽了个冷气挪步后退,周三儿更是被吓得急忙撒了手往后一跳:“别……别过来!”
此时的民人,自然不知道这天花乃是一种什么烈性传染病,可自愈了之后就会终身免疫,都认为得了天花就算好了,身上也有癞疫会染上旁人,所以黄昊亮出脸上的麻子,无疑等同是抛出了一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顿时吓得整条街都净了声。
说实话,早前黄昊借着水影看的时候,倒也真没觉得脸上的麻子有多严重,最多也就是后世重度皮炎湿疹痊愈后的模样,既没有了脓包也没了红肿溃烂,只是脸上的皮肤有些坑洼和麻点而已,加上眼眉、鼻梁倒也生得不错,这副皮囊的长相倒也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只是没想到如今一亮麻脸,当真有能止小儿夜啼的功效,吓人归吓人,黄昊自己还真有了点郁闷起来。
“哎呀!晦气!晦气!哪里来的药人!呸呸呸!”周三儿被吓得直蹦不说,刚才黄昊伸脸吓人的时候开开口冷喝,怕是无意中有飞沫出口,吓得周三儿忙不迭的又是抹脸又是连吐口水,怕叫吃了他的飞沫也染上这等吓人的癞疫。
不过,吓着归吓着,周三儿连吐了好些口水后,脑子倒是一转想着了什么,转过身来再次抓着了杨轩,却是四面喝道:“各位街坊!各位邻里,却来好好瞧看瞧看,这小子凭地领了个药人进城,怕是想要图谋不……不……呀!”
听得他怎么一喊,吃瓜群众们面色更是一凛,仅又齐齐后退了几步,都是愕然来看黄昊,然而也在这时,却瞧见布店里却是快步走出来一个白衣少年,快步就走到街面上一脚便踹在那周三儿的后腰上,一下断了他的话头,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蹦得飞起,打着璇儿飞出去五六步远,啪嗒一身又摔了一个狗吃屎。
瞧着白衣少年,莫约也是十六、七岁的模样,本是一身素色劲装,但见他眉似卧蚕、眼若丹凤,高鼻弄眉,脸国颌方,头顶扎着一袭羽纱网巾,腰下扎着一条陪着蓝绿宝石的子敬腰带,伸手戟指那周三儿喝道:“呔!好你个周泼皮,也敢在俺家的店门前生事,怕是又想去蹲那县衙的版房了是否?”
少年怒斥一声,瞪眼来瞧那周三儿,周三儿虽是当真被踹了个七荤八素,却也不敢继续躺在地上讹人了,忙不迭的怕了起来便与那少年叉手道:“高……高小爷见谅!”
被唤作高小爷的少年,瞪眼来瞧周三儿,将手一挥便喝骂道:“还不快滚?难不成还要小爷我来赔你汤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