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发自肺腑的笑,从他认识她以来,他见过她太多的笑容,却从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这么无忧。令他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走在她的身侧。
气氛突然变得温馨了起来,两人一直静静地走着,谁也不愿打破这难得温馨的气氛。
聂忘川更是不忍心,微微侧首,他看到她的嘴角正微微勾起,眼角眉梢都含着淡淡的笑意,就似那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淡雅、干净、清澈,是那样神圣不可亵渎,不由得被吸住了目光,久久不曾移开。
如果,他能这样一直陪她走下去……
他的心中突然起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让他倏地停下了脚步。
慕嫣然走了几步远,突然发现身旁少了一个人,不由停下脚步旋身望去,却见聂忘川正死死地盯着她,脸上全是复杂难懂的古怪神情。
“怎么了?”她问他,脸上的笑容也不禁跟着退了去。
“回去了!”聂忘川却突然转身就往回走,留给慕嫣然一个冷漠的背影。
慕嫣然感到诧异,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变脸就变脸。看到聂忘川已经坐进了车里,她无奈只得走了过去。
车子呼啸而过,卷起漫天落叶在空中飞舞,只留下无尽的萧瑟和荒凉。
当慕嫣然和聂忘川回到家中时,并不见于妈和古秋燕,,下人告诉聂忘川,于妈和古秋燕出去逛街了,可能到晚上才会回来。
聂忘川听了点点头,然后直接转身上楼去了,把慕嫣然一个人丢在客厅里。
慕嫣然目送着他走进自己的书房,然后又重重地关上门,到现在还不明白,他又在生哪门子的气。刚才一路上,她和他又是一句话未说,气氛好像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仿佛在那条马路上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现在连她自己都怀疑了,之前她在他脸上看到的那抹淡淡的温柔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她确实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只是,后来不知道是她说错了什么,还是他又想到了什么,然后整个人又变回了之前的他。她不记得她有说什么,那么,一定是他想到了什么,所以才会立即变了脸色的。
在那个时候,他究竟在想着什么呢?
不自禁的,她开始猜测着他当时的心中所想,望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一道灵光自她脑中闪过,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他还能想什么呢,一定是他那个一直念念不忘、为了保护他而牺牲自己性命的妻子,他一定是想到了她,所以才会突然改变的吧。
这么想着,她突然感到有些难过,有些心痛。
看来,他是真的真的很爱他的妻子!
这时,慕嫣然站了起来,对柳晟麟笑道:“饭吃完了我也该走了,别忘了我们今天的约定啊。要是你敢食言,我就咒你永远也取不到老婆!”
闻言,柳晟麟顿时无语,“你放心,就算忘了什么也不敢忘了你!如果我真取不到老婆的话,到时候就委屈一下,娶你好了!”他说的极是委屈,慕嫣然听得一下子笑了起来,但聂忘川的那张俊脸已是阴霾密布,似一直在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好哇,到时候我若嫁不出去,也将就一下,嫁你好了!”慕嫣然也开玩笑起来,把一旁的聂忘川完全当成空气般视若无睹。末了,她又笑着对柳晟麟道:“吃饱了好想睡觉,我先回去了,你去找你的那些桃花吧,别忘了把账结一下啊!”说完,看也不看聂忘川一眼,直接朝门口走去。
聂忘川冷冷地瞪了柳晟麟一眼,然后跟着走了出去。柳晟麟看到聂忘川那拼命压抑不发作的铁青脸色,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能看到聂忘川那张臭脸,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能让他开心?
慕嫣然走出酒店,准备上于妈派给她的那辆车,突然胳膊一紧,然后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向另一个相反的方向扯去。
慕嫣然回头望去,见是聂忘川,也就没有多做挣扎,随他上了他的车。
车子很快发动,并用最快的速度驶离了酒店。一路上,慕嫣然一直静静地望着车窗外急速掠过的景致,没有说一句话。
而聂忘川开着车,也是一路无语,但脸色却是沉得有些吓人,有股暴风雨来临前宁静的感觉。
小小的车厢里,气氛沉闷而压抑,到处弥漫着一股危险的味道。胆小的,恐怕早就受不了地想要逃离了。
可是,慕嫣然却偏偏是那个胆敢老虎嘴上拔毛的人,两人似是较上劲般,谁也不肯先开口,就这样一直沉默着。
渐渐的,慕嫣然发现车子并不是往聂家的方向开去,而是拐了个弯,突然朝另一个方向驶去。她心中虽感到疑惑,却仍是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此时就算她问了,聂忘川也肯定不会告诉她,既是如此,那她又何必再浪费口舌,反正到时候她总会知道的。
她看到,他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一看就知是因为用力过大的原因,心中顿时讶然,然后视线上移,定在了那张俊颜上。却见那张好看的脸上,也是薄唇紧抿,冷凝的眼中明显有着压抑的怒意。
看来,这次他还真气不轻呢!
她感到好笑,觉得他的怒气实在有些莫明其妙。按理说,她只是他的代孕,他关心的应该只是她顺利生下孩子就行了,其它的,就像他之前说的,根本与他无关,包括她的生死。
可是如今,他却管起她的私生活来,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会动怒,这……是不是代表着什么?
难道……
怎么可能!
他关心的只是她肚中的孩子而已,所以才会气她与别的男人见面,怕她会有什么意外伤害到腹中的孩子。
对,一定就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竟会有些小小的失落呢!
对这个男人,她的心早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悄悄起了变化。即使在受到他那样的羞辱和凌虐之后,仍是没有改变最初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