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打开了,汉斯紧张的走了进来:“anlia你没事吧?汉斯叔叔快着急死了!”优雅的法国男人,说着大为不符的粗话,蓝眸倒影着满满的担忧。
夏连峰从门口进来,示意秦之问先出来,他吻了吻邵漪的侧脸,“我先出去一下。
邵漪给他一个安慰的笑,“没事,去吧,有汉斯叔叔在呢。”
“什么事?”他的目光还是离不开房间,有点心不在焉的听着夏连峰说话。
“之问哥,老爷子派人来传话,让你今晚回秦家,说是有要事相谈。”夏连峰轻皱眉严肃的说着,又加了一句:“秦猛也在场。”
抚了抚额,秦之问目光凝定如渊,透射着凛冽的光芒,冷声道:“我知道了,你安排下去……”
病房中的汉斯居然真的抹出眼泪来,埋怨着邵漪,“漪漪啊,你要是念着我这边老骨头的份上,就不要再吓我了,你要是怎么吓上我几次,我直接就要搭桥去了!”说着,捂着心脏哎呀呀的叫着。
这样的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和法国富豪的优雅形象无法联系起来,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幽默老头!
邵漪无力的笑着,看着他过分的‘表演’,会心的笑着:“我知道了,汉斯叔叔,你不用担心我了,我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我还想看你找个老伴呢,你怎么可以咒自己啊!”
“那就好,不许再这样一惊一乍的了,anlia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只要自己坚强,学会感谢人生,一样可以过得很幸福!”汉斯拍拍她的手背,婉言鼓励着她,得知她父亲的消息,他也很难过,但是邵漪现在真的不是难过的时候。
她深深的点点头,了然的盖上他的手背,双眼挂着氤氲:“汉斯叔叔,这下,我真的成了孤儿了,您可就是我名正言顺的亲人了……”
“嗯,嗯,我早就想当anlia真正的亲人了,不是早跟你说了,你就是我女儿,之问就是我儿子,沙维尔是你们的哥哥,你们三个以后都是我儿女!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小天使,应该叫我爷爷!”汉斯爽朗的笑着,帮邵漪拢了拢发,双眼全是慈爱的目光。
“汉斯叔叔。”进来的秦之问向汉斯行礼,在外一律还称他为叔叔,真正的身份他们彼此心里明了就行了,而后他目光转向邵漪。
汉斯站起身来,笑着说:“我出去走走,漪漪,想吃什么东西我帮你买。”
“嗯,随便带点就行了,别太油了哦。”邵漪惨白的脸上印着甜甜的笑,宛如风中飘零的百合,让人不忍,想要好好呵护。
秦之问缓缓走进,坐在病床边缘,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亏欠,“晚上,父亲让我回去一趟,怕是要晚回来陪你了。对不起,本来我准备这两天好好陪陪你的。”呵护的声音像是冬日的暖阳一般照耀着她。
“用不着道歉,之问,我了解,秦猛回来了是吗?你放心,不用担心我,有汉斯叔叔在,你放心去吧……”她的灵动双眸中印着他饱含柔意的眸子,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叮嘱着。
“要好好养身体,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不要再乱想什么,就当是,为了宝宝,为了自己,也为了我。”
她唇角半勾起笑意,“知道了,你放心去吧,如果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又吻了吻她的唇,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走到门口时,两人纷纷露出了一抹让彼此都安心的笑容。
默默的对他的背影许下承诺,之问,放心吧,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坚强,为了孩子,为了我们的未来,现在的一切都不算什么,因为,我相信,很快就会度过这关,真真正正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
“你说这个糟老头子,你死怎么不死外头去,偏偏要死在老娘的房子里!这下还有谁敢租我的房子啊!真是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骂骂咧咧着,对身旁的街坊邻居门念叨着!
“是啊,这不摆明就是寻死来着吗?才租了房子不到半个月就死了!”街坊邻居也跟着念叨着。
邵漪拉着夏连峰的衣角,步伐顿时呆滞,僵硬的转过头,去看被众人围着的租房区内。
“请问你们,你们这里租房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声音沙哑,字字颤抖着!
……邵勋,他会选择死吗?
“我想死了几百次,可是你舅舅派人看着我不让我有一丝轻生的念头!”
“我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邵漪啊!”
“我求求你了,你就让你舅舅给我个痛快的解脱吧,我背了一身的罪孽,是没有颜面再活下去了!”
上次和高飞一起去见他时,他亲口对她说的,难道,难道……
这时那个骂骂咧咧的大妈,搔弄着短短的卷发说着:“那个人,好像,好像姓邵!”
此言立刻如天打五雷轰,把邵漪整个劈在当场,她颤动的剥开人群,冲了进去,夏连峰立刻跟上,扶住她不稳的身体!
可是当进去的时候,压根没有人影,只有一堆破旧不堪的衣服,和劣质白酒,一地的烟头,再无一丝人气儿!
“人呢?他人哪去了!”冲着门口喊叫着,这时,那个租房的大妈走了过来。看了看邵漪和夏连峰。
“你们是他的什么人?亲人吗?如果是亲人朋友的话赶紧的去派出所收尸去!都死了三天了也没有人去认领!”
邵漪顿时往后一退,身体全靠夏连峰支撑着,心中暗暗一急,当初之问哥还专门叮嘱让他不要妄自寻短见,不然邵漪知道怕是会难受,没想到才不过几天,他居然,居然……
早知道就该再时常派人盯着的,本来邵勋身边一直安排有人,但是之问哥吩咐让他恢复自由,邵勋自己要求不想再被人盯着,盯了十几年都快成机器人,现在想好好休息休息,怎知会有如此变故?!早知就应该不顾他的要求,时时刻刻盯着,即使防止不了意外,纵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好歹也让她有点准备呀!
迅速将消息传递给了秦之问,他陪着邵漪去了警察局,当看到那人的的确确是邵勋时,她晕了过去!
虽然她恨,恨他强爆母亲生下了她,恨他生了她却不养她,恨他纵容妻子找母亲的麻烦才给了秦母可乘之机,恨他很多很多……
但是终归,他还是她的父亲啊,即使关系再冷漠,她的身体中依然流着他的一半血液,这骨肉亲情是如何也抹杀不了的!
邵勋,你怎么可以这样一走了之?母亲离去,她痛心疾首,现在连这个关系并不好的父亲也去世了,她的心情犹如电雷一次次劈过!
“漪漪……漪漪!你醒醒!”秦之问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一遍一遍的呼喊着,憔悴的双眸印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她。
输着氧气,挂着点滴,医生说如果她的情绪再次受到波动的话,孩子很可能保不住,现在这个孩子之所以如此坚强,是因为她年轻,又是头胎,身子骨还行,若是换做别人这样的情绪起落,怕是孩子早就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