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一件女佣人送上来的干净衣服,邵漪穿上以后,在镜子前面擦着头发,当头发擦的差不多时,看到镜子中照映的门打开,穿着一件羽白浴袍的秦之问,正端着一个盘子上面全是医疗用品走了过来。
“过来,我帮你上药。”将盘子放在桌子上,他后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凌乱短发,穿着粉色睡衣的邵漪,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不自在的走过来,她将盘子端到桌子的另一边,坐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自己用左手生疏的上着药,拿着棉签的手却被一只大手突然夺过。
“现在耍什么倔强,我来。”将棉签从她手中拿过来,手指的温度滑过她的手背,引起一丝细小的颤栗,小心的在她肿起的小手上着药水,他低下的头,露出微长自然卷曲的睫毛,微湿的发,透着洗发水的香味,低垂的眼睑遮住了他总是摄人魂魄的双眼。
邵漪望着不一样的他,心中总是频频敲着鼓,以前的他虽然也算的是宠她,但是绝对不到这个份上,更别说上药,他能来看看她就不错了。
难道,他真的,把她当成了,他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反射性的将已经擦的差不多的手收了回来,其实她发现这一切都是那么有戏剧性,刚开始时他先提出来,遭遇了她的两次拒绝,最后一次她提出来,却被他决绝,那现在呢?
这样重重复复,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承认自己放不开,才选择去另外一个城市疗伤,但是他呢?他这一次反悔是为了什么?
两个注定入地狱的人,即使再多挣扎,最终还是会共赴阿鼻地狱。
上完药,他这才起身,毫不避讳的望向一直盯着他的双眼,一丝宠爱的意味,将她涌入自己怀中,汲取着她的发香和体香。
她身体中出现两股声音才叫嚣着,一股邪恶的声音说:“不要起来,他的怀里那么温暖,而且他好温柔,不要起来,好好享受这种温暖吧,即使是地狱又怎样!”
另一股正义的声音却说着:“不,不能就怎么堕落,不能为了这一时的幸福,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啊,邵漪,快醒醒!”
这时,邪恶的声音又道:“怕什么,邵漪,你本来就一无所有,就只剩下舅舅,只要能留住他,怕那些做什么!”
最终,她的正义败下阵来,她贪婪的享受着他的拥抱,闻着属于他的特殊男人味,让她想念贪恋的味道。
“一一,为什么一靠近我,你都变的这么紧张?”他蛊惑轻暖的磁音,贴着她的耳畔说着,拨弄着她半干的短发,细心的将乱的发用五指梳理整齐。
靠在他的肩上,邵漪抵着他的肩,双手缓缓抱向他,渐而闭上眼睛。
这个时刻,她似乎等了很久……
想要他看自己的目光,变成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现在,终于实现了,心中那激动如潮涌的心浪,一波一波冲击着自己的心,她无法看清现在,仿佛身在梦中,轻轻一碰就会碎一样。
地狱,又怎么样?谁让她这辈子,注定了,要着他的魔。
“舅舅,别让大姐知道,我害怕,她会失望。好吗?”从他怀里缓缓抬起头,发已经被梳理的通顺了,她明洁清亮的眸子闪着细碎的银光,闪闪望着他。
“好了,我知道。”他心疼的摩挲着她眼角一地刚刚成形的泪滴,不让它流出来,缓缓的接近她的脸,唇缓缓贴上。
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聂天骁的声音:“二少!我有事和你商议,出来一下好吗?”
未亲到的秦之问,懊恼的望了眼门口,又看了看邵漪,飞快的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一下,站起身来道:“你先休息吧,回来我再索要补偿。”
眼中那暧昧的笑意,唇角噙着笑意,他暗骂了一声聂天骁,走了出去。
邵漪点点头,笑出了声音,他就像是没有吃到糖的孩子般,一脸的困惑不满,当开门时的聂天骁瞥了一眼她,那目光充满了质疑和不解时,她突然一怔。
走过去贴在门上,贴耳听着,为什么一向顺着她,亲切的天骁大哥,会露出那样的无奈的表情?
怎奈这房间的隔音太好,根本听不到,她颓废的坐在门口,思量着天骁大哥的表情,难道说……舅舅,舅舅没有避讳她,知道她和舅舅彼此的关系?
注定不会被祝福,注定会遭受重重阻难的感情,一旦被人知道,将会遭受史无前例的压力,难道说她没有开始的感情,怎么快就要遭遇身边人的打击和唾骂?
一夜,聂天骁整整拖住了秦之问一夜。
直到第二日,她被一脸疲惫的秦之问叫醒,起来参加秦之雅的订婚仪式。
三人乘着一辆车到了秦之雅订婚仪式的现场,这里已经是人声鼎沸,入眼的全是百合玫瑰的花朵海洋,露天的订婚现场,很多人已经到场,邵漪事先下车,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过去,这是大姐的订婚仪式,她不想惹人眼出现,被外婆外公看到,扫了他们的兴致就不是她来的目的了。
聂天骁和秦之问一出现就是全场的焦点,尤其是秦之问,更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为一身,一身银灰色英国手工名牌西服,海蓝色斜纹领带,唇角挂着浅笑,看似温柔对所有人笑着,实则是冷淡疏离,尊贵中透着让女人是失心的狂野气息。
随时随地的他,都是一颗旋转耀眼无比的太阳,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他一个人的身上,
坐在角落的邵漪仰望着这样的他,不可忽视的差距,此刻是那样的明显。
身着枚红色礼服的章蓉蓉,看到秦之问之后,便一路小跑着穿着人海,朝他走去,画着淡妆,精致婉约的她一样的光彩照人,用着男人都难以阻挡的软绵声音:“之问,你来了?”一只手顺势的挽上了他的手臂,小鸟依人的贴着他的一侧肩膀。
秦之问并没有阻止或是推开她,这在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么一个大的场合,有一个女伴,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扫了一眼周围没有看见邵漪,这丫头不知坐到那个角落里去了,身边的章蓉蓉又开口了:“之问啊,大姐等你好久哦,我们快去吧?”
“嗯。”他收回目光,走进了礼堂中。
躲在不起眼角落的邵漪,又岂是被那么容易看到的,况且她在的方向实在和他差距的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