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路灯如豆,到处都很安静,路上很久都没有一辆车子经过。
菲薄的唇缓缓吐出一口口烟圈,烟雾中,他俊美的容颜浮上一抹颓色。
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抽完,他摸出手机,给聂慎霆打了个电话。
“睡了吗?没睡的话,出来陪我喝一杯。”
聂三少自然是没睡的,因为,他也正在为情所困,也需要借酒浇愁。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常去的那家酒吧碰面。
聂慎霆到的时候,萧临风手边的杯子已经空了,旁边还摆放着那瓶他存放在这里的价值不菲的珍藏版威士忌。
他在他旁边坐下来,微微挑了挑眉,“怎么,心情不好?”
萧临风苦笑了一声,酒吧迷离的灯光下,那笑容显得异样的惨淡。
聂慎霆点头,“那好,今晚我陪你一醉方休。”
说罢,拿过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有多余的话,两人碰杯,喝酒。
千言万语随着这麦芽色的酒液入喉,两个世间最出色的男人,此刻,借酒浇愁,满腹惆怅。
饶是他们平时酒量再好,在这样的氛围里,这样的境况下喝酒,不多时,便都有些微醺了。
萧临风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微微侧首,看着聂慎霆,“还没找到连姝?”
聂慎霆笑容黯然,“嗯。”
几个月前,连姝不辞而别,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聂慎霆四处找寻未果,唯有夜夜买醉麻痹自己,才不会被相思之苦侵蚀。
往日里意气风发站在商业链的顶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聂三少,如今,竟也为了情之一字,落得如此下场。
怎么不说情字磨人呢?
联想到自己,萧临风不禁苦涩一笑。自己又何尝不是被这个情字折磨呢?
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手里晶莹透明的杯子,他喃喃地念了一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句诗让聂慎霆侧目,修眉一挑,他淡淡道:“听起来,你在燕城找到了想找的人?”
所以才会害了相思病?
萧临风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放在了吧台的桌面上。
“慎霆,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馠馠的生母是谁?”
聂慎霆凝眉,“你真的找到了她?”
手机铃声忽然尖锐的响起,震碎了这一室清冷诡异的气息。
乔宓仿佛被突然惊醒,她张惶的睁开了眼睛。
一时竟有些茫然。
我这是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手腕上的疼痛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腕被割伤的地方,还在缓缓的流血。
天哪,我都做了些什么?
她像是疯了一样,扔掉了手里的刀子。
她怔怔的看着手腕流血的部分,不敢相信,刚才的自残行为是自己做出来的。
手机铃声还在不依不饶。
她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慢慢的起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因为蜷缩得久了,她的腿有些发麻。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一瘸一拐的走到床头,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电话是萧临风打来的。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喂?”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萧临风在那头皱眉:“宓宓,你怎么了?”
她笑了笑,淡淡道:“没有,刚睡醒,还有点发懵。”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晚上的事,你别介意。就当我发神经好了。”
她怔了怔,笑道:“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沉默半响,才道:“不是。只是想告诉你,我到家了。”
“嗯,”她柔声道:“那你早点休息。”
“你也去睡吧。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好。”她应道,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挂了电话,萧临风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根烟。
他其实还没有到家,此刻,他的车就静静的停靠在路边。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再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圈,他的眸光在白雾里深沉如海。
刚才,他差点出车祸。
不知道怎么回事,开着开着车,他忽然感觉到心口一阵绞痛。
下意识的腾出一只手,抚住心口的位置,眉头深深的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