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三年前相比，聂少聪看上去明显成熟了许多，但也清瘦憔悴了许多，想必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也是，原本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愣是被赶鸭子上架，管理这么大一个公司，所谓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和能力，又怎么可能扛得起这么大的担子？聂氏沦落如斯，也是早就预知的结果。

“也怪我。”聂慎霆静默半响，才道：“当年是我太自私了，不应该就那样拍拍屁股走人，把这个重担全都扔给了你。”

听到三叔这么说，聂少聪更加泣不成声，“三叔……”

“好了，”聂慎霆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知道你也尽力了，别太自责了。放心吧，我既然回来了，公司曾经的辉煌就还会再回来的。聂氏还在，只不过换了种方式存在而已。”

聂少聪哽咽道：“三叔，聂氏以后就全靠你了。”

“嗯。”聂慎霆点点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听说你和明珠在闹离婚？”

聂少聪苦笑道：“是的。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等公司收购的事一完，我们就会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聂慎霆皱眉，“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聂少聪神色黯然：“明珠自上次流产后，就一直没再怀上，她脾气也变得更坏，经常拿我撒气。公司情况每况愈下，我的心情也不好，她对我发脾气，我也没能忍让，我们俩几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一吵架她就回娘家，几个月的不回来，感情就这么吵没了。”

聂慎霆半响没有作声。

聂少聪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清楚，她恨我烂泥扶不上墙，当不起这么大的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几年，随着聂氏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她看我也越来越不顺眼，我知道她背着我暗地有人了，但是我也懒得去追究了。她想离婚，就离吧。像我爸我妈那样，明明没有感情，还硬绑着要在一起，多累啊。不如放手，给彼此一条生路，也不枉夫妻一场。我也想开了，离就离吧，没什么大不了。”

聂慎霆问他：“你确定自己想清楚了？不会后悔。”

聂少聪道，“不会，我想得很清楚。所以才签了离婚协议。”

“你妈呢？她怎么说？”

“她能怎么说？她看我这几年过得并不开心，也就不逼我了。再说明珠跟她也合不来，婆媳问题很严重，她也很累。”

聂慎霆点点头：“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好就好，我们都是旁人，无权过问和干涉。只是希望，作为一个成年人，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要三思而后行，别给自己留遗憾。”

“嗯。”聂少聪点头。

聂慎霆问：“那你以后有什么计划？如果你想继续留在公司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职位。”

聂少聪摇摇头，“不了，三叔，你知道我不是这块料，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有自知之明的。你不用担心我，离婚手续办完之后，我会离开云城，出去走一走，透透气。”

聂慎霆道：“出去散散心也好，改变一下环境和心情，放下过去，重新再来，多认识些新朋友，对你的人生阅历也有帮助。”

聂少聪神色愧疚：“三叔，对不起，当年，若不是我一时多嘴，告诉了连姝真相，也许现在，你和她就不会分开了。”

聂慎霆苦笑：“也不能完全怪你。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该来的，始终会来，你不过是将它提前了而已。不必自责，都过去了。”

听到他这么说，聂少聪更加自责了。“三叔，你这么说，我会更加内疚的。你不怪我，还帮我收拾烂摊子，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来应付这混乱的局面。三叔，以前是我们错了，我妈也很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如果有机会，你见着连姝，请你代我们向她说一声对不起。”

当年，发生了墓园那件事之后，连姝火速下嫁陆瑾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