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霆问:“她今天在你家的时候,可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没有,”胡蝶道:“她很正常,跟以往没什么两样。”
聂慎霆蹙眉,到底去哪里了呢?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有电话进来,是聂慎言打来的。
他迟疑了一下,划开接听键,“二姐。”
那头是聂慎言焦急的声音:“老三,你快点来圣心,爸爸不见了……”
聂慎霆怔住了。
转身往外走的时候,他给元明打电话:“去查一查连小姐今天从施家出来后都去过哪些地方。”
天边乌云滚滚,隐隐响过几声闷雷,空气压抑得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这样的夜,无端地透露出几分不寻常来。
聂慎霆驾着车往圣心医院赶,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薄薄的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
心里那份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总感觉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似的。
小姝,你在哪里?男人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焦灼。
这时,元明的电话来了。
“三少,连小姐从施家出来后,回过聂宅。”
“回聂宅?”他皱起眉头,“她回聂宅干什么?”
“说是要去拿什么东西,但是,她好像碰到了聪少爷,两人发生了争吵。具体吵什么,佣人不太清楚,他们当时去了楼上。”
聂宅。少聪。争吵。聂慎霆心里顿时一沉。
他给聂少聪打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接起来,“三,三叔。”
聂慎霆单刀直入:“我问你,晚上连姝是不是去过家里?”
聂少聪言语有些支吾,“去,去过吧。”
电话里的背景有些嘈杂,应该也是灯红酒绿的场所。
聂慎霆声音一下子抬高:“到底去没去过?”
聂少聪被吓到,忙不迭道:“去过。”
聂慎霆沉声道:“佣人说你们发生了争吵,你怎么她了?”
“我……”聂少聪没敢回答。
夜色迷离,连姝的车子从聂宅开出来,疯狂地在马路上疾驰,像一把剪刀,直直地将大路剪裁开。
路旁的人都用惊诧的目光看着这辆疾驰而过的车,仿佛在议论这车是不是失控了,怎么这么快的车速。
连姝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一脚油门到底,仪表盘上的车速指示越来越高……
泪水在脸上纵横,脑子里一直都在回荡着聂少聪对她说的话,四肢仿佛被利刃在一刀刀的割,疼痛铺陈开来,每一个头发丝都在痛苦地呻一吟,她的双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盘,用力过猛导致指关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暴露。
心脏的位置好像破开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她的手脚一片冰冷。
眼睛已经完全被泪水迷蒙,她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路,只听砰地一声,车子重重地撞上了路旁的绿化隔离带。
一阵剧痛袭来,连姝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松,陷入了昏迷之中……
幽幽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白色的墙,单调的天花板,惨白的灯光,手背上扎着针,满屋子消毒水的味道。
头部隐隐有些作疼,她伸手摸了摸,那里绑着纱布。
记忆如潮水般蜂拥而入,她将被单一把拉过头,在被子里放声大哭……
床边的夜班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没人理会,被子下蒙着的女孩子哭得肝肠寸断。
医生无奈:“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跟我们说一下,我们可以帮你的……”
依旧只听到哭声,愈发地凄惨悲切。
医生有点发懵,看了看手里的片子,自言自语:“没错啊,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护士猜测,“是不是以为自己出了大事?害怕的?”
医生弯下腰,去扯连姝的被子:“小姐,我们给你全身检查过了,没有大问题,只有点脑震荡,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连姝依旧在哭,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医生无奈,只得对护士道:“你想看着她,有什么事再跟我汇报。”
护士点点头。
医生往外走,末了又想起什么:“对了,病人家属通知了吗?”
护士道:“已经通知了,对方说马上赶过来。”
医生点点头,出去了。
护士站在床边,听着床上女孩子悲惨的哭声,想劝说都无从劝起,很是无可奈何。
当聂慎霆接到电话,急匆匆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床。
清洁工人正在整理床单,他一把抓住她,急切询问:“人呢?这床的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