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松回江城。
临走前,他对连姝说:“虽然我跟那位聂先生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好人,也是真的爱你。希望你能好好把握,祝你们幸福。”
他能这么说,连姝也很感激:“谢谢你,余松,我会的。”
聂慎霆安排了司机送余松去高铁车站,连姝道:“余松,回去代我向吴奶奶和叔叔阿姨问好,有机会我会回去看望他们的。”
余松笑着应允,跟他们挥了挥手,坐上车走了。
目送着车子远去,聂慎霆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略微有些吃味道:“怎么,舍不得?”
连姝秀气的鼻子嗅了嗅:“唔,好大的酸味,周妈,你买山西老陈醋了?”
说着掰开他的手,轻盈地往里走去。
聂慎霆无奈地一笑,望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
是夜,连姝在房中久久没有等到聂慎霆,有些不放心。
他说去书房打个电话,这个电话怎么打了那么久?
眼看着墙上的挂钟到了十一点多,她想了想,还是起身下床,往书房走去。
夜已深,佣人们也都睡下了,别墅里早已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露出一丝淡淡的灯光。
连姝轻轻地推开门,看到聂慎霆坐在书桌后面的大班椅里,微微垂着头,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脸上的表情很是悲怆。
她走过去,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张照片。
准确地说,是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聂氏夫妇还很年轻,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聂慎行和聂慎言才十几岁,双双站在父母的身后,矜持地微笑着。
而聂慎霆才几岁,被母亲抱在怀里,对着镜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没心没肺。
连姝知道,她的男人,想妈,想哥哥了。
她轻叹了一声,将照片从他手里抽出来,放在书桌上,然后将他的头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像个母亲哄着孩子一样,轻拍了几下他的后背,柔声道:“别难过了,人间太苦,他们只是去了天堂。”
聂慎霆,这个在母亲和大哥的葬礼上都没有哭过的男人,人前无坚不摧永远都不会被打倒的巨人,此刻,终于卸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将脸埋在心爱的女人怀里,像个孩子一样,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忍不住的,哽咽出声。
连姝很心疼。她安慰道:“会过去的,慎霆,相信我,所有的痛苦都会过去的。”
聂慎霆很快收拾好了情绪,他闭了闭湿润的眼睛,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连姝更加心疼了:“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你又不是机器人,在我面前,你不必隐藏自己的情绪,想哭就哭,我不笑话你。”
看着小女人一副认真的表情,聂慎霆不禁莞尔。
“你怎么来了?”他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连姝道:“时候不早了,我来催你回房休息。你最近太累了,严重缺乏睡眠。我怕你太过操劳,伤了自己的身体。”
聂慎霆满足地亲了亲她的脸颊,道:“嗯,有老婆挂念的感觉真好。”
连姝红了脸,“谁是你老婆!咱俩还没结婚呢。”
聂慎霆笑:“早晚的事。小姑娘,你就认命吧,这辈子,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你那么自信啊?”连姝勉强笑了一下,眸光有些黯然。
“怎么了?”聂慎霆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连姝叹了口气,道:“奶奶说,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美国。”
“为什么?”
“大概是怕拖累我们吧。她的记忆恢复了,已经知道我不是她亲孙女的事了。”
聂慎霆沉默了一下,道:“没事,交给我吧,我来说服她。”
连姝迟疑了一下,“要不,我们不去美国了?奶奶毕竟年纪大了,去异乡生活肯定不惯……”
聂慎霆揽着她腰的手蓦地收拢了一下。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道:“我们一定要去美国。”
连姝不解道:“为什么一定要去美国呢?我们也可以去燕城啊。”
聂慎霆抿了抿唇,道:“小姝,相信我,出国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连姝不明白。其实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阻力阻止他们在一起了不是吗?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据说很不好,也剩不下多少日子了,有心想拆散他们,恐怕也无力了,聂氏聂慎霆又大权在握,只要他有心,聂少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其他那些旁支在前段时间聂家出了那么多事暗地里搞了那么多小动作都没有占到便宜,以后就更加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