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毫不怜惜地推开了她,简单擦一拭了一下自己,就转身走出了浴室。
留下尤清芳站在花洒底下,满头满身都被水淋透,一如她凉透的心。
结婚二十三年,两人同一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是天之骄女,将门之后,为了他,忍了又忍。
如今,她好不容易主动求一欢一次,却遭此羞辱。
聂慎行,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
就算是石头,二十三年的夫妻,难道还捂不热么?
酒精上头,她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聂慎行,你给我站住。”
聂慎行站住了,却是皱着眉头,像看一个泼妇和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你又想干什么?”他没好气地道。
如果说之前两人的婚姻还能相敬如宾,他还对她尚有那么一丝敬重的话,那么自打上次秋如水的照片被她撕碎了之后,聂慎行便彻底撕下了伪装,对她再也没有了好脾气。
她冷笑着,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面前,“聂慎行,你不碰我,是想为她守贞吗?”
聂慎行脸一沉,“你喝多了说胡话,我不跟你计较。”
不跟她计较?尤清芳哈哈怪笑了两声。
“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吧?聂慎行,你可真行啊,这么多年了,秋如水坟头上的草都老高了,你居然还可笑的为她守身如玉?有能耐你当年别娶我,别碰我,别让我给你生孩子啊。”
聂慎行沉着脸,不发一语地穿衣服。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尤清芳喘着粗气,冲过去拽他。
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精味道,聂慎行只觉得作呕。
他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她,此刻,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面目可憎发酒疯的女人。
“聂慎行,”尤清芳跺了跺脚,叫道:“你别以为你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儿我不清楚,我只是给你面子,不想拆穿你罢了。你别逼我,逼急了,我都给你抖落出来。”
这句话成功地让聂慎行顿住了脚步。
计划失败,柳家的把柄又被聂慎霆捏在了手里,她进退两难,真的好恨呐。
“大嫂,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认命,乖乖地被他们牵制吗?”
听从大哥的话,放弃聂慎霆,另外找个男人,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从她记事起,她的信仰就是聂慎霆。她从不怀疑自己和他是绝配这个事实。
所以,从小到大,她的人生里,只有聂慎霆。
他只能是她的。这是她的认知。一个坚守了28年的认知。
如今让她把他拱手让人,那简直是在挖她的心肺,她的骨血。
尤清芳叹口气道:“不认命又能如何?难道你真的忍心整个柳家为你的爱情陪葬吗?”
柳诗雨呆了呆,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大嫂,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尤清芳苦笑,“不甘心又能怎样?慎霆跟他大哥不同,他的心太硬,行事作风杀伐果断,非常人可比。诗雨,听大嫂一句劝,不要跟他硬碰硬,你拿捏不了他的。”
“是吗?”柳诗雨被水洗过的眼睛迸发出一抹玉石俱焚的烈焰来。
她冷冷地笑了起来,一字一句,宛如地狱梵音:“那就,一起下地狱好了。”
尤清芳望着面前浑身散发出阴冷气息,忽然之间判若两人的女子,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柳诗雨最后喝得酩酊大醉。
尤清芳无奈,只得让自己的司机帮她代驾送她回去,自己则驾车回家。
回到聂宅的时候,夜色已深。
偌大的宅子里静悄悄的,到处都清冷一片,只留着几盏壁灯,发出淡淡的光。
尤清芳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但好在这一路也没有交警查酒驾。
她带着一身的酒气进门。
管家山伯听到动静,迎了出来,“大少奶奶,您回来了?”
“嗯。”她醉意熏熏,语气也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