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也是看何彩彩这么一死,留下两个很小的孩子,还有刘明亮那瘫痪在床的老娘,这一家人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所以才一时恻隐之心发作,想着既然他要钱,给他点钱就是了,一来堵了他那张嘴,省得他到处瞎咧咧,二来,也借此帮衬一下他家里。不曾想,刘明亮竟然张口就要二十万。
他当她是什么?冤大头吗?
当下冷了俏脸,叱道:“刘明亮,你想钱想疯了吧?二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刘明亮斜着眼睛:“区区二十万,对于你连姝来说,只是一条蚊子腿而已嘛,你未婚夫不是有钱的老板吗?我可是听说,那辆车就价值好几百万呢。怎么,让你拿二十万来买条命,你就不舍得了?好歹彩彩还是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难道她的命在你眼里,连二十万都不值吗?”
连姝气得柳眉倒竖,浑身都哆嗦:“你这是偷换概念。何彩彩又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为她的命负责?”
村人纷纷议论:
“是啊是啊,刘明亮这是猪油蒙了心吧?二十万,他还真敢要。”
“给他两万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毕竟人又不是连姝丫头杀的,是她自己想不开,怪谁?连姝丫头肯给他两万,已经做得够仁义了,这刘明亮是不是疯了?”
“就是疯了呗,想钱想疯了,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一个混子。”
“何彩彩嫁他,也真是瞎了眼了。活着的时候在他们家做牛做马的,死了还被他利用来讹钱,真是老天不公。”
“下作的东西,呸。”
但碍于刘明亮平时就是个混子,人品恶劣,结交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村人虽然看不上他,但只能在私下议论,不敢公然讨伐,怕被他日后找麻烦。
听到大家的议论,刘明亮眼珠子一转,又嚎了起来:“彩彩啊,你在天上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这村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们趋炎附势啊,合起伙来欺负你男人啊,你泉下有知,晚上去找他们吧……”
众人:“……”这可真是典型的无赖作风啊。
她走到村长和村支书面前,道:“全福叔,健旺叔,你们也听到了,刘明亮这简直就是在狡辩。非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这逼死人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村支书点点头,“小姝丫头,你放心,我们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刘明亮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干嚎起来:“我可怜的婆娘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扔下我和孩子就走了,你让我们往后可怎么办啊?孩子找娘的时候,我上哪里给他们找啊?呜呜呜呜……”
刘全福喝道:“够了,刘明亮,你一个大男人,像个泼妇一样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成何体统?还不赶紧向小姝道歉?”
刘明亮眼珠子一转,“我干什么要向她道歉?是她逼死了我婆娘,我还没找她算账呢。村长,村支书,你们可不能偏袒得这么明显,彩彩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她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她这么一死,我们家以后该怎么办啊?村长,村支书,你们不能因为她连姝嫁了个有钱的老板,就这么偏袒她,我不服。”
“胡说八道。”村支书气得浑身哆嗦,“你自己婆娘想不开喝了农药,关人家连姝什么事?刘明亮,做人要有底线,不能这么无耻。”
看热闹的人们也都纷纷议论起来,大部分都在指责他。
“明亮,你这事的确做得不地道,你婆娘的死,跟人连姝有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是你家彩彩自己想不开,你干什么还怪上人家小姝了?”
“是啊,要怪就要你家彩彩自己气性大,多大点事啊,就寻了死路了。世上混得好的有钱人多得是,要都像她这样,穷人不都死绝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有人道:“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这种事。”
聂慎霆盯着刘明亮,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
这个男人哭天抢地,却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显然,他妻子的死,他根本不伤心,那么,他借题发挥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讹。
果然,下一秒,刘明亮就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道:“彩彩虽然不是直接被连姝逼死的,但她也有责任。本来我们夫妻在村里生活的好好的,虽然有时候也吵架,但哪对夫妻不吵架?向来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若不是她连姝突然回来到处显摆,刺激到了彩彩,她又怎么会想不开喝了农药?有句话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连姝,不管怎样,彩彩出了这样的事,你都得承担点责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