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听说你去听下官授课了?”韩敬跟王兴见过礼后问道。
“简与兄,正是。我在殿外听了听,简与兄学问高深,教导皇孙正得其人。本想进殿看看两位皇孙的,但不忍打断简与兄的授课,于是就回来了。”王兴笑着回道。
“还望大人指正啊。”韩敬听王兴对自己满是赞誉之词,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
“你的学问哪用得着我来指正?简与兄,两位皇孙功课可好?”王兴问道。
“尚可。”韩敬简短地回答道。
“嗯。简与兄,那两位都是爱玩的性子,还要严加教导,半日习文,半日习武的宗旨一定要坚持下去。”听到韩敬尚可的评语,知道也就是还过得去的意思,算不上好,也算不是不好吧。王兴作为上司,对此是不大满意的,但他是老状元,自己得尊重一二,所以只略略地嘱咐了一句。
“请王大人放心,下官定尽职尽责。”韩敬听王兴的话里带了上官语气,连忙以下级身份回了一句。
三言两语说完正事,王兴又问道:“简与兄,听闻令师即将进京?”
“大人,下官恩师德高望重,此次京察之后,确有不少人欲请吾师进京复职,然皇上至今未有圣旨,故吾师不得成行。”韩敬答道。
此次京察,韩敬借方从哲之势,与齐、浙、楚三党同气连枝,对东林党人大加排挤,同时,宣党的势力也大大增强,计有御史徐兆魁、乔应甲、刘国缙、郑继芳、刘光复、房壮丽,给事中王绍徽、朱一桂、姚宗文、徐绍吉、周永春等。
这些人都占据了言官要职,朝中大臣多畏避之。
王兴至此算是看清了汤宾尹的布局,他让韩敬忍辱负重,借机靠上方从哲,使宣党势力大增,目前他虽不在京城,却已有“遥执朝柄”之势,如若进入中枢担任要职,日后恐更不能治。
王兴熟知历史,知道汤宾尹尽管心如热炭,但他是不会再进京了,倒不是因为朱翊钧多高明,而是汤宾尹此人德行有亏。
汤宾尹先年就有夺生员施大德之妻徐氏为妾的事,徐氏不从自尽,当时闹得全县不平,差点激起民变。
汤宾尹小时候曾经受过尚书徐元泰的气,所以,他得势以后,欲占生员徐某妻贾氏为妾,徐某就是徐元泰之侄廪生徐日隆之弟。你不是辱过我吗?那我就纳你侄妇为妾,以雪此耻。不得不说,汤宾尹此人报复心极强,可见心胸极其狭窄。
徐某与贾氏兄弟都同意,独有徐日隆心抱不平,到处上访,散布汤宾尹的恶行。汤宾尹四面派出爪牙,抓捕徐日隆,徐日隆无奈,只得逃往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