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沈演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旁敲侧击问李师爷,李师爷非常精明,每次都能用太极手法避了开去。
无奈,沈演只好按自己的推测行事。
如果自己的推测是真,这个忙必须得帮。韩爌现在是詹事府詹事,将来太子朱常洛登基,肯定会用詹事府旧人,他入阁是肯定的,而从目前皇上的身体状况来看,这个时间也不会太长。
他入阁对自己的仕途大有裨益,这是勿庸置疑的。
对好友有利,对自己有利,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他痛快地答应了李师爷的要求。
要将王兴滞留山东,当然最直接的办法是赈饥事务没有起色,不断恶化最好,那样王兴是不可能尽快回京的。沈演知道山东的形势,也清楚官府的财力,自己再借机挑动事端,短期内扭转局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成想,王兴没来几天,就侦查到了胡升跟粮商刁一民相互勾结的事,而且根本不顾官场规则,以铁血手段,迅速扭转了局面。
官场中人人自危,再不敷衍塞责;豪绅噤若寒蝉,慷慨大出血,眼看赈饥事务迅速走向正规——想让王兴陷于赈饥事务不能自拔的打算也泡汤了。
胡升在临死前的威胁,他清楚那是针对他的。
胡升跟汇仁粮行互相勾结,大发国难财,他是清楚的,因为,裕仁粮行就是自己开设的,皮子生不过是自己推在前台的代理人罢了,而且趁山东大饥,裕仁粮行可没少发了昧心财,只不过,他不如胡升胆子大,也没有胡升的职务便利,所以也没有胡升赚得多——这些事瞒了别人,可瞒不了刁一民,更瞒不了胡升。
胡升临死前想要攀咬,被王兴卸了下巴,让自已暂时逃过一劫,但他不认为王兴会就此罢休。
每当想起王兴冷冷地扫向自己的一眼,再想想他的手段,沈演就不寒而栗!
他知道,有锦衣卫的暗中查访,他的事早晚都会露馅。
终日惶恐不安之下,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所以,原来是想方设法将王兴滞留山东,现在是想办法让王兴彻底闭嘴,既是帮韩爌,也是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