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申绍芳才知道,祖父对王兴的溢美之词一点都不过份。
虽说是祖父已经批改过了,但所改极少,也就是一两处,甚至是一两个字。单从文章水平来说,申绍芳觉得王兴的水平肯定超过了自己,炼字造句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自己竟不能增一字,也不能删一字,而且观点新颖,说理透彻。
他把文章放到一边,心道:“不错,怪不得如此狂妄,原来是有真才实学。”
“任之,你的文章的确不错,为兄自愧不如,假以时日,成就必在为兄之上。”
“师兄过奖。都是太老师辅导之功。”王兴谦虚地笑了。
“不知任之于诗词一道造诣如何?”申绍芳终是不服气,自恃才高,非要折服王兴不可,这才又出了难题。
“小弟终日忙于苦读圣贤文章,于诗词一道极少涉猎。不过,既然师兄问到此处,小弟就请师兄出题,要是小弟答不上来,还请师兄勿笑。”王兴说道。
“我们师兄弟切磋学问,哪里能够耻笑?好吧,请任之以此竹石为题作诗一首。”申绍芳一指院中生长在假山上的一丛竹子说道。
王兴大喜,这个题目根本不用鬼才相助,他张口就来,因为他前世正好背诵过郑板桥的一首《竹石》,而且郑板桥是清朝人,也不用担心抄袭之嫌。
王兴装模作样稍一沉吟,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
“嗯,师弟真捷才也。请师弟再以我祖父为题作一首诗。”申绍芳说道。
要说这申绍芳也够坏的,写景抒情的诗相对而言要简单一些,就像花卉之于作画,而对于人的评述要难很多,了解其生平,还要做出准确评价,须臾之间,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些。
不成想他话音刚落,王兴的诗就应声而出:“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这首诗是清朝诗人龚自珍所作,意思是说虽然离开朝庭,但仍然心系国家,甘愿化作“春泥”培育后辈人材。
此诗用到申时行身上,的确贴切无比,还暗喻他对王兴的提携,也包含王兴对他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