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东西拼了命的想从那两个字里头钻出来,一边撕扯着他的血肉,一边狠狠地向外突进。
关山河还在观察这具慢慢朝他们走过来的骨架,就感觉手上一阵温热。
被捂住嘴,发不出声,从游只能默默地掉眼泪。
“不好意思。”没想到从游疼成这样,关山河难得道了句歉。
接着,他伸手在小馆长的脸上轻轻点了两下。
字迹消失的同时,深入骨髓的刺痛感也消失了。
“它的阴气太重,你负荷不了才会疼。”似乎害怕说话声会惊扰到大眼僵尸,关山河压低了声音,“是我的失误,以前没在人类身上写过,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情况。”
他的坦然让脸上还隐隐作痛的从游气得差点晕过去:“合着我是你第一个练手的人?”
“把眼泪擦掉。”关山河低头看了他一眼。
实验品从游老老实实地闭嘴。
走得近了,借着清透的月光,他渐渐看清大眼僵尸现在的模样。
不过小半天没见,对方好像彻底落实了这个名号。
男人原本瘦削的脸现在已经脱了形,面皮干巴巴地贴在骨骼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那双先前布满血丝的眼球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翳,随着呼吸的节奏一翻一翻。看上去就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他这是怎么了?”那层不断翻动的白翳看得从游瘆得慌,瞬间忘记了自己跟关山河还结着梁子,一个骨碌滚到对方身后。
“反噬。”看着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大眼僵尸,关山河平静地说。
“任何符咒使用不慎都会有反效果,阴损毒辣的那些尤甚。”似乎知道从游的专业水平差,他解释到,“这种令人魂飞魄散的符咒一旦在过程中受到阻碍中断,就会报应在施咒人身上。”
“中断?”从游一愣,方才想起来周常到现在也没闹腾。
可关山河什么时候出的手?从头到尾压根没见过对方碰周常。
“我本来想直接把它带回死亡地点送走了事”关山河没理会他的惊讶,自顾自地盯着越走越近的大眼僵尸,“真是意外”
“直接把他俩都送走不行吗?”不知道沈妨口中这位天上有地下无的关部长在犹豫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从游拽了拽对方的衣服,“一次打包方便快捷,省的以后再操心!”
被这么一拽,关山河扭头看了看他。
从游讪讪地收回手。
“你真想让我把他们今天全送走?”然而,关山河既没有再掏出笔往他脸上划拉,也没有再拿手弄破他的脸,反而眯了眯眼睛。
从游小鸡叨米式点头:“早送早好!这大晚上的!咱们两个孤男寡男待在外面也不是事儿!为了关部长您的名声考虑,还是赶快把他们都送了吧!”
接着咱们各回各家江湖不见!谁也别再烦谁!
“行吧。”看他这么坚定,关山河轻轻地笑了。
随着那声轻笑,大眼僵尸定在原地。
玩具熊里的周常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突然开始剧烈地撞击,想要从禁锢中逃出来。
“你识相一点。”关山河站起身,稍稍偏头看了玩具熊一眼,“原本你该魂飞魄散,现在送你下去,时间赶巧还能尽早转世。留在阳世对你没什么好处,别太固执。”
他的声音不复先前的平淡,听上去十分清冷,像是一把轻巧的匕首,又薄又利。
从游屏住了呼吸。
虽然这个部长人不怎么讨喜,但有生之年他总算能看一次别人放大招!
到时候还能回去跟芦苇杆它们吹吹水!自己也是跟执行部部长见过世面的人!
“走吧。”他把眼睛瞪得溜圆等着看好戏,谁知道关山河轻飘飘地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