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到了上海之后，刚开始找工作也不顺利，办公室的那些工作潜力太小，我爸觉得还是业务和销售潜力大。后来，他在一家贸易公司找到一份工作，前三个月没有底薪，开单的话有提成，没单的话公司只给管个吃住。我爸寻思着虽然是十几个人住在一起，吃地也不好，可只要管吃住就饿不死，就可以先待着看看。”

“那家外贸公司主要是做瓷器生意的，对象几乎都是外国人，我爸英语考试成绩还可以，可口语很烂很烂，还带着强烈的地方口音。他白天出去跑单子，晚上在宿舍练发音。实习期第三个月的时候，我爸接到了人生以来的第一笔单子，还是一个大单子。那个单子完成之后，我爸拿到了八万块钱的提成。”

那可是九十年代初期的八万块钱，而且做业务的第一笔单子就能拿到这么多的提成，那成交额肯定不小。

白甜甜由衷赞叹道：“你爸可真是做生意的一块料。”

“这点，我不得不承认。别看我爸的第一笔单子就是六百万的成交额，别人后来都说那是因为和外国人的生意好做。其实并不然，外国人做生意都特别精明，他们根本不讲中国人讲的那些人情和关系，他们只看中产品的质量，而且他们要求每一个碗盘甚至就连一个小小的勺子都不能有一点瑕疵。”

“我爸当时睡在景德镇的窑头附近，日夜盯着，每一件商品，他都亲自检验过。他的那个客户是个犹太人，后来那个犹太人的单子都给了他。他在外贸公司待了三年，后来就回到这里单干了。”

“他肯定是为了你妈回来的。”白甜甜道，“他肯定是想等出人头地之后再回来追求你妈，让你妈一雪前耻吧？”

“甜甜，你说的，和我爸说的几乎一模一样。我爸在上海的那三年，就给我妈打过一个电话，那还是他刚到上海的时候。他说他会在外头混出人样，然后回来娶我妈。后来他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就到我姥姥家提亲去了。”

再后来他爸妈肯定就结婚了呗，白甜甜想到一个问题，“当初找你妈那个朱美玲呢？她和秦森后来结婚了吗？”

游浩辰点头答道：“结了，不过不是朱美玲说地那个时间，而是第二年十一期间。”一顿，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甜甜，你是想问我爸说的那个十年之后让她后悔的事情吧？”

白甜甜嘻嘻一笑，“bgo，你答对了。”

游浩辰看到白甜甜这幅略带调皮的模样，伸手往她头上轻轻揉了揉，“哪里还用得着十年，也就六七年时间吧，我爸和我妈结婚后不久，秦森家里就出事了。先是秦森的父亲受贿被查办，然后是朱美玲的父亲和二舅由于贪污也被查办。总之，也就两年的时间，他们两家一下子就都垮掉了。后来没几年，秦森和朱美玲就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