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身影在马尸未断之前从马腹倒窜而出,正是木洛神王。
恐怕谁都难以置信,貌似步伐笨拙移动缓慢的坦基神王在劈出一刀后,足下霍然一滑,好像装了滑轮一般,瞬间抹去了三丈,更是从两段马尸中间穿过,疾追木洛神王。
木洛神王能够被封神,一身绝学自是了得。他与坦基神王共事多年,又岂能不了解对方根底?只不过,尽管他原先作了准备,但坦基的招式之凌厉,动作之迅速,却还是出了他意料,分明,坦基神王决无一丝留手,存心取他性命。
木洛神王又惊又怒,人在半空,虽握刀在手,但由于他的身体是向后倒飞,连惯性的借力都没有,出刀勉强一架,当的一声大响,一股大力宛若洪荒猛流欺入,“哇”的鲜血仰天狂喷,被震翻一个跟斗,跌倒在地。
以木洛神王的武功,即使与坦基神王有差距,也是绝对不大的,更不可能如此不堪一招被撂倒的,奈何,坦基神王已把很多对付他的步骤计算好了,先使用树叶作暗器,逼迫他躲于马腹底下,再以隔空剑气逼他退避锋芒,然后,使他人在空中无着力点,给予重击!
虽然,木洛神王假借后翻卸了近半伤害力,但是,武功到了他们这种无限接近超凡入圣境界的顶级高手来说,即使一丝气劲都有收割人命的效果,何况遭受大半力量的侵入?
他直接是手脚酸软,丹田真气四处流散,哪里还有抵抗之力?
坦基神王站在他面前,以刀柱地,冷漠的看着他,漠然道:“看在多年同事,多年情宜上,说说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我帮你完成。”
躺在地上的木洛神王曾经暗暗挣扎想站起来,至少坐起来,但是,可恶的是,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酸酸软软,绵绵麻麻,好像不属于他的,数次失败后,他索性躺着,他的脸仰面向天,自然可以看见坦基神王。
坦基神王脸圆圆的,一副憨厚相貌,但是,木洛神王看着这张脸却是想呕吐。他心里愤怒,不过,他说话的语气居然平静的连他自己都吃惊,他淡淡道:“未还心愿,自然是有的,就是把你杀了。”
坦基神王眉头微微一皱,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抱歉,这个我帮不了你。如果你一定要去做,不妨早点投胎,来世寻我报仇,我等你好啦。”
木洛神王闭上嘴,索性眼睛都闭上。
坦基神王冷哼一声,冷冷道:“好好好,既然你不想与我说话,甚至看都不愿意看我,在你眼里,我自是世上最卑劣之人,那么,不妨送你最后一程,终究是共事一场,些许情宜还是有的。”
手一翻,抡起长刀。
事实上,的确正如乌山神王所言,不仅有肉,还真有酒,更妙的是,架子上刚好六块肉,桌上六个大海碗。
貌似,老早已给安无风准备了碗一般。
乌山神王却耐心解释:“这碗原来是为一个人准备的,但是,他却是没来,反正,这家伙就是用来喝酒的,谁用不是用!”
他没有说那个人是谁,更没有说那人为何不来。
安无风也不会问。
不管那个人是否忙的来不了,还是经受不了良心铐问不忍背叛,至少,这一刻与他无关。
碗装酒,手抓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手和嘴,大家都忙着,忙的没空说话,忙的似乎忘掉了很多事。
安无风喝酒吃肉的时候,木洛神王快马加鞭冲出小镇路口,他的心情此刻非常焦急,恨不得立刻回到安老面前,将多位神王与拜火教勾结之情告知。他隐隐约约感到,出现这种情况,即便是使者大人都未必能摆平,只有两个人,左右护法可以。
十年前,光明王墓前,那一场教内权力倾轧之战,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虽然,十年前,他还年轻的很,资历浅薄,还在基层打拼,没有资格参与高层事务,甚至充当别人的打手都没人看上,所以无缘见证那辉煌的一刻,但是,据几个有幸亲身经历的长老和神王说,使者大人虽是个人能力很不错,但真正决定他继承使者位置的,是左右护法。
对于木洛神王表露出来的神往和遗憾,几位长老心有余悸表示,他们宁愿没有遇上,至少,不会常常梦里惊醒,十年噩梦,噩梦十年,其中滋味之痛苦,又有谁人能够体会?
所以,经此一役,左右护法,被视为神一般存在。
这,才是安老在年会上,一言不合,动手杀人,却不受追究责任的道理所在。
发生了如此重大事件,必须得左右护法出手了。
但木洛神王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人,居然不是右护法贝克当斯,而是左护法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