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爷微微点头,脸上露出痛惜的表情,一声惋叹,轻轻道:“赵大公子一代天骄,却遭穷凶杀害,当真是天妒英才,实乃天下武林之不幸,令人扼腕叹息,天人同悲呀……”
赵家业虽然心中触动,悲痛油生,但也知道此际决非缠绵悲痛时刻,且赵家失去赵家峰这支巨擘,实力大降,对于郭家的约束和牵制力量说不会受影响而减低,他是决计不信的。
然而,此时此刻,赵家业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郭大爷话里能代表的诚意有多少,只能趁郭家至少还没有脱离赵家约束之前,行使主人的权力——这也是他老爹赵老爷子和他二叔的意思。
“老爷子,”赵家业道,“杀我大哥的凶手是安无风,行凶后,隐蔽了踪迹,但是,根据推断,他应该还在京城,所以,请老爷子帮帮忙,动员人力,配合我们,将之搜寻。”
郭大爷道:“应当如此!不管那安无风如何三头六臂,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老三——”
他冲郭三爷道:“你教景胜传与外头的子弟,让他们配合二公子,全城搜索,便是挖地三尺,也务必将安无风寻出来。”
郭三爷应声而出。
赵家业站起,道:“老爷子,有劳啦。”
郭大爷也站起,道:“二公子无须客气,咱两家什么关系不是?”
赵家业微微点头,往外行出,将至门槛时,忽然足下一顿,仿佛自言自语道:“听说,安无风曾经来过这里?”
郭大爷目光一闪,却并不迟疑道:“如果老朽跟你说,安无风尚为安西王效力时,京城之中,但凡实力可观之家族,他都接触过,为安西王作说客,包括你赵家,你相信吗?”
赵家业很想否定,至少赵家安无风没有去,但是,他的女人司徒青曾经配合赵家上演赵家峰诈死,会不会就是安无风的变相拉拢手段?
思及于此,赵家业淡淡道:“原来如此。”
脚一抬,迈出了门槛。
这个时际,已是日上三竿,哦不对,灰蒙蒙的天空还下着雪,但是,至少说明此乃大白天,天子脚下,京畿重地,竟然有人明目张胆,白日行凶,且是八大隐世家族里头底蕴极为深厚的郭家,究竟何人如此天胆?!
一时之间,赵家业既是惊讶,更是好奇的猛一拍马,一马当先窜了出去,疾闯郭家大院。
嗤——当赵家业一马当先闯进郭家大院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郭老爷子的客气言语,而是,一抹冷电般的剑气!
这一道剑气凌厉之极,贴着马背掠过,换是谁,说不定已经被拦腰斩断两截了,也是赵家业,一则他的武功绝对超一流,再则,预先便听见郭家里面异样动静有了戒备之心,在抵挡稍嫌不及的时际,左掌一拍马背一个鸽子翻身躲过剑气,同时右手持剑出鞘,怒然反击。
铮!
双剑撞击,一个青衣男子生生被震退跌出寻丈,若非及时以剑支地撑住身体,怕是要跌倒,而赵家业落足实地时,足下青砖咔嚓咔嚓一阵碎裂,陷入三寸有余。
赵家业心中暗惊,对手功力不凡呀!
目光一凝,脱口道:“侯家剑法?”
那青衣男子微微一怔,道:“你也知侯家?”
赵家业放眼一扫,郭家三老都没歇着,带领着他们的子弟跟十多名高手作战着,乍一看,好像陷入胶状一般,实则却是不然,那十多名高手虽然武功皆一流,但是,除了眼前这个侯家剑客和另一个白衣剑客较为突出之外,以郭家三老的深厚功力和郭家绝学,应该拿下并非难事,但是,郭家三老明显似乎有所顾忌,并没有全力以赴,否则,这侯家剑客和那个白衣剑客兴许可幸免逃离,余者绝对没有悬念要把性命交代在这。
当然,即便如此,除了尚是气定神闲的郭家三老,及侯家剑客与白衣剑客毫发无损外,余者双方皆伤痕累累,所幸皆非伤及要害,暂未性命之忧。
赵家业微微一怔,暗道这是整哪般呢?
看得出来,侯家剑客这一伙人是认真,虚应故事,或说是刻意回避,打算控制事态恶化发展的一方是郭家。
他忍不住冲相隔不远的郭二爷问道:“郭二爷,究竟怎么回事?”
郭二爷苦笑一下,道:“我也不知,早上起来,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哥仨走了几盘棋,看看时候不早了,便准备吃饭了,不料就突然间闯入这伙人,不问青红皂白,舞刀弄剑的向我们开打了,唉,赵公子,你知道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