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绰智的意义显然不是为了获许他的点赞,沉吟片刻,看着上官浪,一字字道:“楼主,现在,您是否可以告诉大家,究竟是谁让您走出您的隐居么?”
此言一出,顿时,诸葛诞和另外五个中年人齐刷刷的注视着上官浪。
上官浪微微皱眉,幽幽道:“这,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因为,宫绰智刚才已经作出了推论,举世之上,只有梦大少知晓断月崖下面隐藏着地下暗河这档子事,而把上官浪请将出来,并提供精准的情报,能够做到这些事情的人,天上地下,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梦大少,梦万安!
众人没有谁回答,但是,他们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了一切。
上官浪迟疑了一下,终于轻轻一叹,道:“其实,这个人,你们应该都知道的,他就是青城派的掌门人,安无风。”
“安无风?”——宫绰智愣了楞,然后吁了口气,仿佛喃喃自语道:“我早该知道的”
诸葛诞虽然跟随着戏班几乎过着隐居生活,但是,终究并未完全脱离江湖,在酒肆坊间还是或多或少能够听到某些江湖消息,动容道:“如此说来,青城派掌门安无风,竟然是梦家大少?!”
上官浪缓缓道:“至少,依目前推论,他是的,究竟如何,谁又知道呢?”
宫绰智却是斩钉截铁道:“不会错了,否则,以安无风就任青城派掌门以来,他的武功和手段,在大同府的柳新运绝无幸理。而据我所知,柳新运不仅全身而退,而且,还在安无风的相助之下,把家族里的一些毒瘤都给肃清了。”
“好吧”,上官浪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水边,这是一片绿油油的水草,随着溪水流动而摆动,仔细看之,水草之中,隐隐微微荡着轻微波纹,形成一个微弱的漩涡之状,设若不是他的内功深厚,眼力极佳,且是有心观察,那是很难可以注意到的。
上官浪伸手一指,道:“便是这个位置了。”
众人蹲下身来,仔细观看,一会儿,一个中年人道:“楼主,我水性好,我下去摸摸看。”
上官浪道:“好,小心为上,如有异样发现,决不可恋战,速速返回上来。”
“遵命。”那中年人也不墨迹,长衫盘起,往腰间一扎,弯下腰,双手在水里一分,便钻进了水里去了。
众人紧紧的盯着水纹波动,手按剑柄,皆作好了一旦险情出现立刻动手的准备。
等了足足顿饭功夫都过去了,却依然不见任何动静。
一个中年人道:“没想到文亚兄的水性居然那么好,换是我,怕是已经溺死了。”
另外一个中年人笑笑道:“徐南兄,这个你便是有所不知了,文亚兄以前是打鱼出身的,在八百里的洞庭湖水面上,谁个不知哪个不晓,他的水性极佳,据说能在水底隐匿一天一夜,被称之为‘海底魔君。’”
徐南道:“这个倒是不知。老实说,我是北方的旱鸭子,什么时候,却是须得请教与他,跟他学点本事。”
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都不约而同沉默了,皆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紧紧的盯着水草之中的微弱漩涡,原来,他们嗅着一丝丝淡淡的血腥气息。
那个中年人取出火折子,徐南低声道:“温溪,你想干什么?”
那中年人温溪迟疑道:“我想看看是否”
宫绰智低沉道:“无需火折子亮着看,底下有血缓慢的漂浮上来了。”
既然水面上出现了血,那么,自然代表有人受伤了,谁受伤了?
按理,文亚既是红羽楼的老人,且被上官浪视为骨干,其一身武功自然不弱,尤其水下功夫了得,要在水下伤害他,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动静决不会小。但是,按照水纹依旧的样子来看,似乎,下面发生的战事并不激烈,甚至,可说是安静如初。
这种现象,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温溪将对手秒杀,要么,便是对方将他秒杀。虽然,凭私人感情而论,众人都希望结果是前者,然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理性之人。当是知道,下面的敌人,能够在官方与民间高手八方围猎,却依然可以逍遥法外,其智慧与武功之高,由此可见一斑。而且,此类人,在作案后能够彻底抹去痕迹,其心性自然狠辣非常,手段无情残忍之极。
换言之,摊上这么个对手,即便是上官浪都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从安无风的言语之中,他已经获悉,至少,下面有他的宿敌云中龙!
云中龙身边的人,余不意好向作羽,无一不是超级高手,以温溪的武功,便是遇上其一,都毫无胜算。
上官浪暗暗叹息,他之所以把温溪找回来,便是熟知他水性不错,在地底暗河可以发挥他的所长,难道,他这便是他最后的贡献?
猛地一咬牙,云中龙恨恨道:“徐南,你不识水性,便在岸上盯着,哪个漏网之徒出来,你便将之砍翻。”
徐南道:“领命!”
就在上官浪等人准备下水的时候,忽然,“啵”的一响,水草中的漩涡浮上一具尸体,温溪看的真切,失声道:“是文亚!”探手就抓——
宫绰智喝道:“不要!”
“什么?”温溪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文亚的腹部霍然穿出一截剑,“噗嗤”的贯穿了他的喉咙,使得他一头便栽倒水里,连挣扎都没有,就气绝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