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或是偶然,又或是观众来不及作出反应,这第二次的成功,那是绝对不是偶然的,绝对是技术的完美展现!
顿时,掌声雷动。
即便是半身不遂的祝老太爷也双掌轻拍,充分表示他对真正的赞美从不吝啬施舍。
最后一个橘子了。
青年手上握着最后一支箭,却迟迟没有上弦。
宛如一座静止的雕塑。
显然,他的记忆卡住了。
开始,台下上百名观众还是安静的,在期待的同时不无同情与鼓励的,然而,人的感性是有底限的,当台上青年久久未动静后,便开始出现了躁动,由少许人的嘘声,逐渐演变成讽刺的喧哗,甚至,后来还有人站起来,遥指台上青年大声喊道:“成不成呀,不成就滚下去,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顿时,生起一片起哄:
“滚蛋吧!……”
“丢人现脸的,滚……”
“呀,这脸皮厚的,如果秦始皇在,把他做长城,绝对省了不少石头……”
“切,我以为他的脸皮可以做面鼓皮,可以被梁红玉女侠在黄天荡击鼓助威了……”
台上青年额头冷汗汵汵而落。
木桩上的大姑娘轻轻道:“诸葛大哥,你开箭呀!”
青年握弓的手,轻轻颤动。
木桩后面丈余处,是为一张大红布遮挡的戏班后台,红花戏班的全组人员,皆紧紧把心悬起,尤其是张宇文班主,更把心提到嗓子上了。
因为,那木桩上的大姑娘,就是他的女儿。
一声幽幽叹息,仿若梦呓呢喃:“堂堂‘箭霸’诸葛诞,竟然落魄到靠街卖艺讨生。”
夜深人静时分,安无风漫步在深山之中。
天空圆月高悬,银白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长。
兜兜转转的,也不知他打算去哪里,反正,好像一个荒野游魂,漫无目的的寻找他的猎物。
他的猎物是什么?
在一面山岭壁下,倚壁而筑一间隔草庐。
安无风在草庐门前站住了,似乎考虑了一会儿,抬手敲响了门扉。
笃笃笃——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蓬头赤足,精神憔悴的青年捂着嘴巴,打着哈欠的悠悠荡荡倚立在门口,貌似非常不愉快的道:“谁呀,三更半夜的,扰人清梦,公德心在哪里呢?”
当他看见了安无风的时候,不由微微一怔,微微皱眉:“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安无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若非亲眼目睹,打死都不信,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武林名流,响当当的红羽楼楼主上官浪,居然沦落到如此自暴自弃自甘坠落之田地!”
青年虎目一睁,闪掠过一抹寒光,好像一把尘封已久的利剑霍然间露出一线光芒,但是一闪即没,平平淡淡的,好像在印证他对这个世界所有人和事,已经没有了感觉。
安无风冷冷道:“你的敌人都在千方百计的想着进步,而你却在活在永无休止的自怨自艾里面,你又对的起谁?”
原来,这个隐居深山老林的青年,竟然是曾经与黄衫派分庭抗礼,称霸江湖的红羽楼楼主,上官浪。
上官浪淡淡道:“世上哪里来那么多敌人,这只不过是心态作祟而已,当你以敌视的眼光观世界,全世界都是你的敌人,而当你换上另外一种和平的眼光看世界的话,那么,你就会感到,这个世界其实,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和谐。所以啊,年轻人,虽然我不知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你如何对待她,她就如何回馈与你。”
安无风感觉他这是无药可救了,按照他的说法,貌似,在某天如果你挨打,那很可能不是打你的人错,而是你应该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该打。
既然面对着的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最好的医生都不好使了。
所以,安无风转身,仿若喃喃自语的扔下了一句:“江南出现大量女子失踪案件,之极可能是与磨剑尊者曾经修炼的‘姹女神功’有关,磨剑尊者虽死,但云中龙还活着,他们是同一师门你自个掂量掂量罢”
上官浪浑身一僵,好像被定了穴位一样,呆住了。待得他回过神来,眼神里露出一丝坚定的目光,抬头处,安无风的身影已经远去,逐渐在山脚拐角处隐没了。
红花戏班是一个比较有名的戏班,然而,知道他们底细的人,估计会大跌眼镜,因为一年前的红花戏班真的没有什么知名度。后来,戏班增加了一个吸睛节目,便是射箭。
这个“射箭”节目可不是一般的竖起个靶子,使唤几个技术过硬的弓手照着靶子射击,而是,竖起一个十字形木桩,一个人张开双臂以十字形被绳索固定在十字木桩上,然后,他的头顶顶着一个苹果或柿子什么的,左右两臂上每隔一小段置放一个苹果或其他小型之类的水果,各边置四个,连同头顶的一个共九个,有名堂叫做“九九归一。”
然后,在距离木桩百步之外,便是一名眼睛被蒙了个严严实实的弓手,挽弓射击了。弓手的箭壶里只有九支箭,每一支箭必须例无虚发的把九个水果逐一射中——倘若有一支发生了意外,那就不是箭术丢人的问题,而是木桩上的人命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