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素芬泣声道:“谢谢二叔啦,我爹爹我爷爷死的好惨好惨呀”
白二叔微微点头:“二叔知道,虽然,你爹跟我们不是走在一路,我老早就说了,那边不靠谱,可他就是不听,哎,不管怎么样,白家与苗家没有私人对立关系,有的是同饮江湖水,人不亲水亲,便是这一层关系,你爹你爷爷的仇,我白家便不会袖手旁观的。嗯,姑娘,你确定杀害你爹你爷爷的凶手是安无风吗?”
苗素芬一口咬定,道:“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白二叔点点头,也没有质疑既然安无风行凶让她撞见现场,为何没有斩草除根把她处决,乐得清静。显然,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只需苗素芬能够确定灭掉苗家的凶手就可以了。
所以,在白永源坐落之时,白二叔对他说道:“老大呀,刚才,你已听见了?”
白永源一边举筷子夹菜,一边微微点头,道:“听见了,二叔。”
白二叔道:“听说,郭家的老幺郭英俊跟爱育黎拔力八达的闺女走的很近。”
白永源道:“有这事。”
白二叔幽幽道:“据说,郭家老幺一身武功已达化境,老头子我倒是非常好奇,如果他和安无风对决,将会是怎么个情景呢,喂喂,三弟,四弟,你们两个买他们谁胜出?”
白三叔白楚生微微摇头:“这不好说,毕竟,在数十年前,郭玉依仗她的‘冰天神功’闯荡江湖,鲜逢敌手,如果不是年少气盛得罪人多,被黑白两道排挤追杀,郭家的风头绝对盖过了其他几个家族。而这个郭家第三代的老幺郭英俊,虽然年纪轻轻,然而,实则已经超越了当年的郭玉,依我之见,他未必不如永源。至于,那个安无风,或许传说把他神化了罢了,你们不妨想想,一个草根出身的少年,在入青城派之前,履历空白,貌似凭空冒出来一般,可以推测他只不过因缘际会遇上了某个隐世高人授予绝学,但是,修炼一门,没有深厚的底蕴和资源,是很难培养的,即便是他曾经获得妙绝法门,也会由于资源局限而落于下乘。故此,两相比较,在成长的环境优劣里,安无风已然输了一截了。”
白四叔却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白永源,道:“老大,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白永源犹豫了片刻,终是摇摇头,道:“不好决断。”
然后,他目光闪动,笑笑道:“侄儿也被勾引了好奇,他们一战会如何精彩呢?”
在朝会散会之后,安西王居然首次和爱育黎拔力八达并肩一起走出宫殿,一路沉默,谁也没有和谁说话,出来宫城门外即将左右分开时际,安西王忽然轻轻道:“听说苗家老爷子的孙女苗素芬亲眼目睹了杀害她爹她爷爷的凶手,便是安无风”
爱育黎拔力八达脚步一凝,抬头处,安西王已经走远了。
傍晚时分,安无风进入了安西王府。
安西王的左臂右膀洪元刚和屠空空没见着,倒是见着了白永源。
白永源,被称之为白家老大,并非在白家他年纪最老,而是,他是白家的天才,在百年以降,数他把白家的绝学修炼的最为完善,充分掌握了白家剑法之精髓,由此,被冠上了白家百年不出世奇才之称号。
其实,白永源的年纪只是介乎四十八九岁,一袭淡月长袍,面貌儒雅,风度不凡,颇具文士温文儒雅之风,倘若不是他深邃的眼神里偶尔掠过那一丝难以揣摩的诡秘,该是一位让人心折的风流名士。
当安西王给两人相互作出介绍的时候,安无风和白永源两人都微微一怔,看着对方的眼神里,都掠过一丝诧异。
显然,白老大惊讶的是这个传闻已久,在京城搞风搞雨的,使得各方势力生出束手缚脚之感的,被安西王颇为欣赏的人,居然如此之年轻!
而安无风感到诧异的是,传闻名满京城的,被视作与赵家峰齐名的两把剑之一白永源,居然儒雅文静,甚至在从容含蓄方面,更胜出赵家峰半筹。
四目相视,皆是微微一笑,仿佛有些相见恨晚的样子,白永源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王爷都在我耳边把你夸的我耳朵都生茧子了,我犹不信,以为王爷夸大其词,此刻一见,却是感觉王爷说的远远不够!我观安先生眼神内敛,举步流畅,仿若行云流水,合乎大道自然之妙境,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安先生的武功已经融合自然,达到了炼神化虚之境界,之差那么一步便将是驻足陆地神仙的极境。”
“哪里,”安无风暗暗心惊,这是他经历洗髓伐骨之后,唯一一个把他境界看清楚的人,脸上含笑道:“白先生怕是走眼了呀,小子我才多大的年纪呢,便是打从娘胎修炼,充其量也只是二十年那点微薄气力,比之与您,却是差得太远。白先生气息绵长,中气充盈却不溢,显然已经把连天竺视之为秘术的中脉都打通了,连接天地,使得身体处于胎息修炼中,甚至,与敌交锋时,能量源源不绝,用之不竭,单此一项神技,就能把对手拖死呀。”
白永源脸上的肌肉似乎微微一僵,嘴角微微一翘,估计想笑,却是没有笑,只是干咳一声,伸手指了指安无风,然后,两人大笑了起来。
看他们笑的那么的愉快,安西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陪着两人笑了笑,然后对安无风道:“安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安无风抬手扬了扬圣旨,道:“马上就走。”
安西王微微皱眉,道:“这么快,我还想留您吃饭呢?”
安无风道:“皇命在身,焉敢迟缓。”
安西王拍了额头一下,苦笑道:“都怪我,那么快给您干嘛呢——我忽然后悔了,想收回来,等吃过饭了再给您可成?”
安无风笑笑道:“王爷,您认为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