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开看着余谦宝道:“弟妹,你还没吃饭吧,等会一起。”
余谦宝微微摇头,道:“不了,我还是去玫瑰舫吃好了。”
微微一顿,她接道:“老萨等人在后就到,怎么个布置,交给你啦。”
梦中开点点头,道:“好。”
余谦宝随即也离开了“听心阁”,望西湖去了。
西湖的夜景自然是华丽多姿的,不过,余谦宝可不是来看风景的。
玫瑰舫里,今晚生意倒是相当不错,客舱里,风流名士的欢声笑语,与技伶的轻歌曼舞、琴瑟和鸣,融汇成一道浪漫的风景线。
余谦宝登上画舫,却并没有走进客舱,而是从侧边径直往后舱行去,然后从后门进去。
这后舱是玫瑰舫的后台工作室,不仅有厨房、宿舍,更辟出一间私人小型包间,而这间所谓的私人包间,几乎可说是专为端木白准备的——至少,这段日子,回家呆了些日子的端木白又回来了。
所以,余谦宝很快就找着了端木白。
不仅端木白在,顾老板娘在,连段麻子段大师都在。
三人正在饮酒,不知在聊什么,貌似很开心的样子。
可当三个看见了余谦宝的时候,笑容便迅即收敛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余谦宝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她的到来,不仅说明了有事,而且该是很大的事!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当余谦宝道出缘由之后,端木白眉头一皱,眼里掠过一道凌厉,轻轻道:“陈家何时长上翅膀了,想飞了是吧,好吧,我这就把他那翅膀折断。”
段大师淡淡道:“小白,以老朽看来,折断了未必不会再长出来,干脆,给彻底往死里弄。”
端木白道:“大师,都给您说过八百次了,不要喊我小白好吗?喊全名可以,喊端木也成。”
段大师点点头,道:“哎,如此多年习惯啦,好吧,我以后不会啦,相信我,小白。”
端木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道:“大师,那样会不会玩大了啊?”
段大师道:“切,他陈家都不怕事大,你还怕个屁!”
端木白点点头,道:“ok,就听您的。”
“别,”段大师摆手,“这里面可没我什么事。”
端木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来,对顾老板娘道:“玉玲,小余弟妹该是赶路还没吃饭的,你交代一声,我去去就回来。”
顾老板娘道:“我会照顾好余妹子的,你去办事好啦。”
临安城。
都监府。
刚刚在吃晚饭的陈大人接到了来自京城的加密快递,展开看了一眼,眉头紧锁,连饭都吃不下了。
他的妻子陈夫人忍不住问道:“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儿?”
陈大人咬了咬唇,沉声道:“京城下来了命令,将盐司使周万邦革职查办。”
“革职查办?”陈夫人微微一愣,“周万邦犯了什么事啊,也好像没听说啊,怎么忽然就拿下了呢?”
陈大人叹息道:“这年头,愿意顶着‘汉奸’帽子在朝廷做官的,无非就是争取个好的生活环境和质量,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问题出在于,周家不知得罪谁了。”
陈夫人顿时沉默不语了,因为她丈夫所言属实。倘若不是丈夫在职权下捞取外快,她能过着锦衣玉食的上等人生活?换言之,如果上头要查他,还不是照样锒铛入狱?
陈夫人想了想,道:“如此说来,周家算是完了?”
陈大人叹了口气,道:“完了。”
青城山。
都已是深夜时分了,胡玉桂却是居然还没有睡。
屋里熄了灯,漆黑一片。
她坐在窗前,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迷蒙,发呆。
她是美眸里,布满了思念。
那个少年,那一天,走进了她的心,让她近乎荒芜的心田获得了新生。
长达四十年,原本不知情为何物的她,终于品尝到爱情的滋味。
所以,她感谢他。
但是,也正因为他,开发了她那空白的爱情土壤,使得她在享受着爱的芬芳之余,又开始饱受思念和牵挂的折磨。
她想他了。
扑棱棱——
忽然一只灰白的信鸽出现在她的窗前,顿时,让她大喜过望,取下鸽腿下的小纸筒,点亮了灯,怀着小女孩般羞涩的美好心情,缓缓的展开纸条,认真的看着丈夫的信,没有错,是出自她丈夫安无风的手笔,然而,当她看完之后,眉头不由堆积了起来,然后匆匆的推门而出,把敲响了叶娴的屋子把她唤醒出来,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一阵,叶娴原本睡眼惺忪的眼睛立刻爆闪一抹寒芒,轻轻道:“如此还了得,胆敢断师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意链,莫非想找死不成。师娘,您放心,弟子会做好的。”
胡玉桂点点头,道:“你做事,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