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鑫环微微颔首,道:“便是他。不过,武林中,很多人叫他‘醉疯子’。”
后边汉子道:“据说,他酿制的酒,虽然粗劣难咽,却是被江湖人称之为最接近人性的原始粗犷与暴力,实乃良心制作,求之若鹜,遗憾的是,不是他的朋友,是喝不上他的酒的。”
杨鑫环旁边汉子笑道:“三弟这回有福了,有大哥在,你还担心喝不到吗?”
后边汉子也开怀大笑了起来,道:“正是,敢情,这回又沾上大哥的光啦!”
杨鑫环旁边汉子道:“你就大胆的放开你的肚皮喝个饱吧,哈哈哈......”
说话间,一行人马进入了树林......
半个时辰之前,“大醉侠”冯柏瑞居案独饮。
虽是一人饮酒,桌上却依然很是排场,炉子炭火通红,架在炉子上的是搭配了各种肉料和蔬菜的一锅,滚烫冒泡的香气溢满整间屋子。
冯柏瑞左手拿着勺子翻搅着,右手拿着筷子挟着熟透的肉块往嘴里送,好像着急着有别人跟他抢一般。
也不知是炭火的映照,还是吃急了,即使是身穿薄衣,居然额头流淌着汗珠,老脸布着一层油光,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六十出头的老人了,非常精神。
不容置疑,冯柏瑞是一个非常懂享受的人。即便是退出了昔日之繁华,没落一隅,他也决计不会虐待自己。
扔下勺子,喝酒——人家喝酒用的是杯子,而他倒是省事,干脆抓起酒坛子就大口大口的往喉咙倒。
就在他吃喝的正得劲的时候,门口忽然一暗,走进了一个青袍青年。
冯柏瑞缓缓放下酒坛子,视线从火锅抬起,冷冷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不悦道:“你是何人,我不识得你。”
青袍青年微微笑道:“前辈现在不识得在下却是无妨。据说,但凡与前辈交友者,皆须得喝下您老酿制的一坛酒,在下倒愿意试试。”
冯柏瑞目光一闪,淡淡道:“年轻人,你听到的传说没有错,只不过,估计你还没听全——并非每一个人都可以喝老夫的酒的,起码,你连最根本的礼貌都没有,我不会跟一个没有礼貌的人交友的。”
他的言下之意,显然是责怪青袍青年如此突兀的进入他的屋子,在门外连声招呼都没打便径直而入,这的确没有礼貌。
青袍青年却是如此解释道:“不是在下不懂礼貌,实则是担心,如果在下讲了礼貌,前辈将会受到惊吓而躲着我,那样的话,要见前辈一面,想必是今生难以如愿啦。”
冯柏瑞微微皱眉,道:“年轻人,吹牛可不好,你也当知道,自打汉家江山沦陷数十年来,百姓活的不容易,你再把他们的耕牛吹死了,人们就更加艰辛难过了,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着想,还是少吹吧。”
青袍青年微微点头,一副坦然受教的模样,极之诚恳道:“前辈,在下姓柳,柳新运。”
冯柏瑞拿着酒坛的手猛一抖,目露精光,沉声道:“杭州柳家?柳百江是你何人?”
柳新运道:“是家父,在下行二。”
冯柏瑞道:“原来是柳二公子,倒真是失敬啦!”
柳新运道:“前辈客气。小子虽长居家中,却常常听得家父称赞前辈当年之英雄事迹,让人热血滚烫,仰慕不已。”
冯柏瑞“嘿嘿”冷笑两声,冷冷道:“英雄事迹?是当年之旧账吧?也罢,老夫引咎退隐二十年,原以为柳家大度已作宽容,没想到,柳家却依然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