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英呆呆的看着她的脚尖,桌上摆着好多她喜爱吃的菜,各种诱人食欲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子,可是,尽管她的确已经是饥肠辘辘,却硬是没有提起筷子吃喝的兴趣。
坐在她对面的那位,身穿白衣头戴遮阳帽子的男子却也似乎并没有强迫别人的习惯,只是轻轻道:“你只是属于我的女人,便是饿死了,依然改变不了这个现实。所以,我不会劝你什么,随便你爱咋咋滴。”
杜玉英没有说话,或许,她觉得,在这个人面前,所有的言语沟通,都是徒劳而苍白的。
或许,她的拒绝进食便是对白衣男子最大却是最薄弱的抗争方式,但是,显然,她做的是无用之功。
白衣男子一边愉快的吃着菜喝着酒,一边从帽子底边注视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姿,缓缓道:“你要知道,为了你,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如果不想再多死人的话,是不是应该仔细思量思量,毕竟,做人嘛,不能自私的光惦记着自己对不对?”
杜玉英的眼角慢慢的滴下了晶莹剔透的泪珠,然后,慢慢的抬手,抓起了筷子,夹菜往嘴里送,一边吞咽着,一边泪流着。
香滑可口的菜,似乎变成了苦涩的毒药,还是不可以拒绝的毒药。
熙熙攘攘的客堂中,一个脚步轻轻的靠近了过来,然后,他们的桌子旁边伫立了一个人。
杜玉英和白衣男子的眼角余光几乎是同时看见了这个人,居然是同样的白衣如雪,头戴斗笠的一个男子。
空气似乎隐隐的一凝,然后,随即消失了。
杜玉英面前的白衣男子身子似乎微微一僵,冷冷道:“阁下意图若何,我们两口子的事儿,还轮不上外人来管。”
白衣客的目光似乎从他的身上掠过,然后停驻在杜玉英脸上,轻轻道:“你让一个女人流泪,这是你的爱?”
杜玉英似乎不想在外人面前显示她的脆弱,强行收住了眼泪。
她对面的白衣男子很满意,笑了笑,一副胜利者的骄傲,道:“你看见了吧,这就是女人,当她接受了你之后,其他的人,无论多么重要,都不再重要了。”
站着的白衣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对杜玉英道:“你决定跟他走?”
这一刻,杜玉英内心其实是比较挣扎的,她当然不愿意跟对面的男子走,否则,当初就不会从他眼前离开,然而,她没有选择之余地,即便她直觉之中,从这个突然现身的白衣客身上隐隐感受到了一丝丝的熟悉或亲近,但是,她不敢冒险,正如对面的男子所言,她不可以再自私的由于自己牺牲无辜的生命。所以,她在放下筷子的时候,轻轻的点了点头。
站着的白衣客似乎一愣,然后,轻轻的一叹,竹笠移动,目光似乎转到了坐着的白衣男子身上,一字字道:“如果,你辜负与她,我扒了你的皮。”
然后,他转过了身,慢慢的一步一步的,仿佛步伐之间负荷着千斤之重,沉重的走出了饭店。
杜玉英蓦然抬头,却见,白衣客的最后一线背影,已经转入了拐角,消失不见了,但是,那隐隐的忧伤和孤独,却莫名其妙的钻进了她的心窝,使得她本能的为之隐隐作痛。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白衣客的离开,怎么会牵引起她灵魂受创般的痛?
她对面的白衣男子居然也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