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藤椅上的云中龙失去了往日的懒散,很端正的坐着,面沉如水。
他面前的桌子上,依然有美酒和瓜果,但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他的视线在余不意和三个青年的身上掠过,然后看向门外的漆黑的夜。
在不足半个时辰之前,他的面前站着的人还有郑回,而现在,他已经永远站不起来了。
当中那个青年小高道:“总把子,郑先生的内脏被一种极其霸道的内家真力震的稀烂,经脉全断,按常理而言,他在受伤之后被弹射到墙壁上面,这是刚劲无筹的力量才能造成的打击后果,但是,奇的是,经我们解剖验尸,稀烂的内脏竟然被一层薄冰包裹,没有外泄,便是断裂了的血脉也冰冷凝固,是以,看上去,死的干干净净。”
“哼,”余不意极为不满,“干干净净?”
他与郑回一向交好,小高此时说“干干净净”,入他耳里,倒是显得多多少少的幸灾乐祸之意。
云中龙微微摇手,看了余不意一眼,道:“这却是实情,老余。”
余不意点点头,默然了。
云中龙对小高道:“说下去。”
小高道:“是。以郑先生的死亡现场判断,他遭遇的打击力该是来于背后,但是,他的背身,却无任明显的何异样痕迹,如若以此推论,又仿佛遭遇一种至阴至柔的狠毒力量击打而成,所以,一时之间,倒是难以定论。”
小高闭上嘴巴,微微摇头,表示他的无奈。
云中龙抬头向余不意看来,道:“老余,你有什么意见或看法?”
余不意沉吟道:“老实说,我个人除了对剑的研究稍有领悟之外,其他的领域并没有作较多的研究,不过,曾经听家师所言,世上所有的武学绝技,无论是阴阳刚柔,到了最后,皆是百川归海殊途同归,也就是说,但凡境界到了某一个极限的层面,它们是可以跨越原先定位,转变自如。譬如,修炼刚劲之力量,到了极致,在将对方锁定,笼罩其中之后,力量爆发,可以顷刻将对手无声无息抹去生命,与阴柔力量之状极为接近。反之,也然。”
小高没有说话,因为这个道理,磨剑尊者也与他们说过的。
不过,小高左边的青年显然有不同的意见,他低声道:“可是,郑先生体内的薄冰又怎么解释?”
小高与余不意双双一怔。
云中龙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道:“小杨这个疑问说的很好,嗯,小何,你呢,你有什么补充的意见或疑问吗?”
小高右边那个青年想了想,道:“我有一处疑惑。”
云中龙道:“你说说看。”
小何组织了下语言,道:“梦家的人被绑架到郑先生屋子,表面上,是嫁祸江东,有栽赃郑先生之意,然后,挑起梦家和我们黄衫派的仇恨与火拼,如果以目前最大的受益者判断,凶手最大的嫌疑该是黄衫派。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于理不合,他居然把郑先生杀死了!”
余不意道:“这又如何?”
小何道:“那便与制造梦家和我们的仇恨相违背了,而且,据在下所知,整个黄山派上上下下,不是小看他们,能够和郑先生匹敌者,几乎寥寥无几,可以把郑先生打击的毫无反抗之力者,可说不存在的。故而,基本上,可以将黄山派排除在外。”
小高道:“何兄,你要清楚,郑先生受到的攻击是来自背面,也就是偷袭所为,倘若,两者功力相距不远,偷袭成功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