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豪雨,都到了近将黄昏了,依然淋淋沥沥的,好像有点没完没了的样子。
也不知衙门的官员或是衙役们对于处罚不了他们感到很不情愿的结果,居然不仅没给他们马车乘坐,甚至,连把雨伞都没有给,使得,他们两翁婿好像落汤鸡一般狼狈不堪的回到了“封记饭庄”。
由于雨天,跑长途的客人在中午打尖之后,便给老天留下了,虽然,多多少少有些郁闷和无奈,但是,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如此,无疑是给了“封记饭庄”带来了极大的营业额。
封老板和金家公子回来的时候,恰逢客人吃饭客堂爆满的时际,于是,在上百双带着困惑不解的眼神之中,他们低着脑袋鹌鹑一般怀着百般羞愧的心情匆匆往楼上跑。
二人跑的很急,分明是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扔进浴缸里,舒舒服服泡个澡,然后,穿上体面的华服,然后,以恢复往日的翩然气度,让客人们继续感受他们的高贵,让客人们忘却他们刚才的狼狈,挽回他们的脸面。
适逢,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打从客房推门而出,被两翁婿撞了个正着——噗!
黑衣人被撞倒跌坐在地上,按理,人家是客人,他们两翁婿即便是有理也得让之三分,何况是低着脑袋什么都不管不管的瞎跑,撞着人家,亏了道理,至少,该道声歉表示表示吧?
然而,事实上,封老板或许情急之中,只是点点头,匆忙离去那也算了,而金公子却停下脚步,狠狠的瞪着黑衣人,咬牙切齿道:“你没长眼睛吗,什么人不撞,撞你家金公子,敢情你家的树皮没吃死你,所以你很得意,便以为你的狗命很硬实,谁都敢碰不怕碰死是吧?”
黑衣人默默的,慢慢的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伸出一只苍白的没有血色的手掌,慢慢的伸在金公子面前,金公子很是奇怪,几乎生出这么一个念头:这个人是不是从他近似批命的凌厉言语里误会了他是江湖上混饭吃的算命神棍,然后,感觉到了他的运气欠佳,打算让他摸摸骨看看他的手相,为他逆天改命呢?
这一刹那,金公子几乎脱口而出:看你的手没半点血色,你不仅长期的严重营养不良,而且,你白煞当前,大难临头了......
事实上,金公子一个字也没有说,哦不对,是说不出来——嗯,估计,除了精通腹语之人外,任谁的喉咙被人掐住了,都说不出话来的。
那支苍白的手掌卡住了金公子的喉咙,然后,把他双脚离地举了起来。
金公子立刻好像溺水者双手双脚拼命的比划,踢动,然而,他的拳脚击打在黑衣人的身上,那脆软无力的劲儿,比之婴儿强不了多少。
黑衣人冷冷道:“友情提示你一句,你的反抗力气越大,你脖子承受的力量便越大,然后,你越快由于缺氧而窒息而死去。”
金公子果然听话了,乖乖的不动了,只不过,即便是如此,迅速的缺氧,导致了,他的视线逐渐的模糊,黑暗,张大的嘴巴“咯咯”的由开始的猛呼吸空气走到了光出气没吸气地步,于是乎,他的嘴巴只能够吐出一串串白色的气泡——嗯,这便是传说中的口吐白沫吧。
忽然,黑衣人没有征兆的一个松手,金公子噗通跌倒在地。
黑衣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道:“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儿,我最是喜欢杀人了,尤其是在不高兴的时候——这个见鬼的雨天,让我哪里都不能去,心情很不好,所以,你别惹我的好。”
然后,黑衣人慢慢的走了,估计下楼吃饭去了。
金公子拼命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是,那被强行压紧的的喉咙忽然暴张,夹带着嘴里水泡的气流倒灌而入,直接导致了呼吸道的紊乱,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他一边猛烈的咳嗽,一边恨恨的瞪着黑衣人的背影,但是,他的眼神里,更多的,却是无比的恐惧。
他有个直觉,这个黑衣人,似乎,存心是打算要他的命!
要不然,那远比自己强悍百倍他的武功,绝对不该被自己撞倒在地的,分明是要刺激他,激怒他。
他是在激怒自己,然后,找一个杀自己的理由。
但是,何故,在金公子都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他忽然又舍弃了呢?
金公子能够在瞬间捋清这些,已经表示了,他绝对不是愚笨之人。
他唯一不解的是,他与黑衣人素味平生,无仇无怨,仅仅为刚才的语言冲撞了他,遂生杀心?
笑话,一言不合,喊打喊杀的,那只是江湖上一些不入流的流氓莽汉才干的事,好像黑衣人此等高手,不是说他们特别大度,而是,他们的境界上去了,高傲的他们,是根本不屑跟平凡之辈计较。
所以,极之可能,是有人要取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