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听令上前,立刻从小周的怀里掏出一颗并不陌生的药丸,他讶异的赞道:“大帅果然英明,居然知道这小子私藏祖奶奶给您的药!”
“那个小老太太,给了你们,自然不会不给别人。”魏楚咬牙切齿的解释。别以为用这种方法帮他试探人心,他就会原谅她,没门!
“小周不会想您拿不到药,手脚无力,他就可以趁机私下将您弄死吧?”魏宝有口无心的补刀,“祖奶奶怎么那么固执呢!唉,她就不替您担心吗!”
“闭嘴吧你!”魏楚瞪眼,这人要不是他从小带起来的,他早就想一枪毙了他了。
等到夜深回了舱房,魏楚摸出内兜里的三个小瓷瓶和一封信。
他一手把玩着瓶身,一手展开信细细读去。
三瓶药,一瓶是解他身上顽毒的药,一瓶是吊命用的补药,还有一瓶就是之前给魏宝他们的解药。
魏楚笑的无奈,这个小老太太,还是那副模样,看着好亲近,却谁都不相信。
碧海辽阔,没多久大船便在汪洋中失去了身影。
锦初压了压帽檐,从送行的人群里默默退了出来,直接参加了开学仪式。
女子公立学府初时创建,因着名声势弱,并没有多少的女学生就读,直到战争全面爆发,政府无可奈何下的出击和代表人民的正义之师两面夹击,侵略敌吃了败仗后,越发肆无忌惮的针对老百姓。很多失去父母的女童无家可归,城里的人往外逃,城外的人往里进,丢妻弃女的不胜其数。
一时之间,女子学府成了这些女人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当然锦初也没打算刚开始就形成规模,毕竟她们中还有带着啼哭的婴儿或家中残喘的老人,根本顾不上学习。
所幸这种略显混乱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在她和其他几位老师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上过几天学的女子开始教一些年幼的女孩识文断字,岁数大的则看顾婴幼儿,就手学习基本的医疗知识,剩下的时间,种田劳作,积攒粮食,避免乱战无存粮。
艾丽是这些老师中,最尽职尽责的,她比锦初还要上心。
她家事原本不错,可在战争爆发之际,她父亲死在回途的流弹中,她的家被姨娘们瓜分,如今她无家可归,还是锦初帮她分担了一半的债务。一看到这些惶恐不安的女孩,她便想到了曾经无助的自己,怎么可能不对这些孩子尽心竭力。
很快她便成了女子学府最受欢迎的先生之一。
魏宝脑袋快垂到了地面,不仅他,其他的亲信都没见过大帅如此暴躁失态的时候,纷纷别开眼,装作看不到听不见。
魏楚跳着脚,把一辈子骂人的话都骂完了,手腕挣脱着绳索,已经隐见血色。
“给老子松开!”
“祖奶奶说松开了,你也手脚发软,什么都干不了!”魏宝壮胆的提了句。
“别特么跟小爷提她!”魏楚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跳下船去,大吼,“你们是谁的兵,谁的兵?”
魏宝缩脑袋,不接话。
当初是大帅说的,祖奶奶的话就是他的话。
魏宝永远记得那一天,从书房出来后,大帅眼睛都笑没了,特意把他们几个亲信叫过来,让他们跟着认祖奶奶。
虽然魏宝几人觉得这事有点荒谬,但他们大帅做事向来稳妥,不可能无的放矢,便开口认了。到后来他们知道大帅的身手全是祖奶奶亲自教的,而祖奶奶更是武功高手,就连最后那点迟疑的小心思也烟消云散了。
“大帅,别骂了,已经快要开出内港……看看吧!”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魏楚咬着牙,眼眶憋的赤红,愣是没有往岸边看一眼,“她又弃我,老子没那么没骨气!”
魏宝苦笑,那您别眼泪汪汪的,没看老三他们眼睛都直了吗?您那硬汉人设破了喂!
眼见出了内港,就算松了绑大帅也游不回去了,魏宝赶紧把缰绳解了,从怀里掏出一丸药,递给他,“这是祖……那个她给的,说吃了您身体就恢复了。”
魏楚一把抓过,丢入海里。
老三赶忙上前,掏出一颗,嘿嘿一笑,“那个她想到了,给了我一颗备用。”
他冷脸,再丢。
又一个人举着药讪讪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