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初一怔,望着小皇帝越发湿润的眼睛,顿时吐了口气。
是她想的太复杂!
十岁,还小呢!却在短短时日,经历了父亲的离世,和身份的乍然改变……要不是先皇明智,早早解决了其他的皇子,就以小皇帝母妃家族式微而言,他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现在,虽然没有母族势大的危险,在朝堂上同样势单力薄。
“皇上,奴才不会离开你,除非皇上不要奴才。”她轻声安哄着,“奴才还要看着皇上结婚生下小皇子,替大楚皇室开枝散叶。”
楚栾一僵,摸摸鼻子,傲娇道:“不要,女人,麻烦!”
锦初笑了笑,没有接口。
大总管身体不适,几天没有在皇上身旁伺候的消息一出,一众朝臣立刻兴奋了。
每个朝代不说有没有忠臣,但总会有几个佞臣窜来窜去,如果委托者同流合污,他们自然叫好放心,偏偏,委托者是一股难得的清流,所以一旦有机会,就要咬掉不长眼之人的一块肉,至少不能养成后患挡了自己的路,一时之间上书不断,大意是指谨大总管居功自傲不配跟在皇帝身旁尽忠。
而在自己房间养病的锦初,其实也没有闲着。
她对为君之道不算精通,可历史上的有德君王的至理名言也能念上几句,包括后宫的阴晦诡计,统统整理出来,打算一点点不着痕迹的交给小皇帝。
荣耀盛世她不敢保证,至少不能让小皇帝养歪了,而摄政王明年才会从封地回来,她还有些时间树立小皇帝正确的三观。
如今已经过了委托者死亡的那一夜,虽然锦初也没搞懂委托者到底因何而死,但结合服药后大为好转的身体,可以猜想的到,跟痔疮发作和不忌口有很大的关系。
小皇帝自从知道她不能吃辛辣的,已经克令御厨,不得在给她做任何食重美味,大多以清淡为主。
“怪人!”楚栾唾道,并未把逍逍放在心上,转头撩了眼未收拾好的桌面,忧心的看着锦初,“痔瘻到底是什么疾病,朕看谨奴脸色很差,爱吃的菜都少吃了几口,甚是担忧!”
锦初抿抿唇,有些难色,“是奴才辜负了皇上的恩赐,要不让太医为您解惑,奴才确难描述。”
“好。”楚栾从来不是听不进劝的孩子,加上是自小陪伴他的谨奴说的话,更是不会拒绝,随即心平气和的望着太医们。
大太医有了用武之处,立刻上前一步,“皇上,痔瘻的主要症状是便血、疼痛、脱出、排便困难等。看似病因不大,实则时时恼人,令人痛不欲堪。”
这么一听,早慧的小皇帝马上闻弦知雅意,饱含同情的目光瞄了眼锦初不可言说的部位,“那有可治的方法吗?”
“有。”大太医不含糊的一一道来,最后来了句,“因为痔瘻的部位难以自敷,可让药童替大总管每日换药。”
在不受重视之前,楚栾跟谨奴和小太监相处的时间颇长,当然理解作为太监的苦楚,皱眉替大总管拒绝了。
锦初倒是没想到小皇帝会如此贴心细心,怨不得委托者会因为他被蛊惑早亡而愤怒,看来并不止是因奴性和忠义作祟。
待药童熬完药,太医们方才纷纷退去。
药分外敷内服,楚栾拿着药扫视了一圈小太监们,最后气呼呼的把人都赶了出去,举着药一屁股坐在了软塌上。
“谨奴,他们不好!”
“他们不懂事,惹皇上生气了?”锦初顺着他的话,反问着。
她很少和这么大的少年相处过,委托者也是面冷心热的典范,要不是小皇帝敏感早慧,怕也不会如此依赖和信任委托者。
“你都这样不舒服了,他们却没一个人告诉我!”哀怨的哼了一声,楚栾一时情绪显露,忘了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