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妾挨个怀孕,甚至生出任庶长子。
眼看自己地位不保,不得丈夫欢心,秦夫人这才使出浑身解术,一面为丈夫拉拢跟秦家的关系,一面吃着各种补药。
终于好不容易,十月怀胎,生下这么个嫡子。那是日日夜夜,小心翼翼守着,生怕再被人算计去。
本盼着他到了成婚的年岁,能给早些成婚,为她开枝散叶。谁知这媳妇还在挑,儿子却没了。
要说这里边没有阴谋,她怎么会信?
秦夫人在脑海中不断排查,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凶手。这件事越想越不甘心,她立刻叫来心腹,命他即刻赶往明山一带,把周边所有村落都搜查清楚,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的踪迹。
那些谋害她儿子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眼前这几个奴才,暂时留着还有用,等真凶查出来再一并处置。
几个奴才暗中交换眼神,知道自己暂时躲过一劫,可接下来,更大的麻烦在等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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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之上,阿烈按照要求到了交货的海域。这个地方远离朝廷管辖,有一个小小的海岛。地方小的不能再小,一旦涨潮,这海岛能被淹掉一半。
可是这个地方,却非常适合用来做临时交易点。
周围一眼望去,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可以躲藏的地方。更别说,有其他海岛可以停靠船只。
在这里交易,完全不用怕被南海王关离伏击,更不用担心朝廷的船只会出现在此。
阿烈远远看去,发现退了潮的海岛上,已经有人等在那里。而边上那条船,高高挂起的旗帜,正是跟自己经常交易的毛贼子。
“姐夫,这拿了钱,咱能出去乐呵乐呵吗?”瘦子小心翼翼讨好,谄媚问。
阿烈收起千里眼,白他一眼。“你小子做事不行,找乐子倒是一把好手。”
瘦子尴尬笑笑,挠挠头“你是不是觉得您太辛苦,应该找地方放松放松。”
阿烈不说话,只是回头吩咐船老大赶紧将船靠岸,货物移交后,自己就轻松了。
按照约定,交货收钱之后再出任何问题,一概不负责。
头上飞过的海鸥让他微微蹙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出门不太顺,有人逃跑的小波折,让他心里觉得不安。
可这货就快交易,还能有什么问题?阿烈甩甩头,觉得自己怎么跟娘们儿一样乱想。
还是赶紧拿了钱走人最好!
船老大得到命令,立刻吩咐手下将船靠岸,准备交接货物。
手下人纷纷忙碌起来,想被擒住的猪仔,一个一个赶出船舱。只见这些人衣衫褴褛,手脚上绑着绳索,挣脱不得。
只能在,人贩子的驱赶催促下,挨个下了船。
船老大一个个数,一共一百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他已经盘算着货交完,自己能拿到多少银钱。
阿烈下船,跟对面靠在大石上的高大男子高声打招呼“哎呀毛兄,别来无恙。”
谁知那人立在半道,勾勾手让他走进自己。
阿烈也不多想,领着瘦子往前走。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人闭着眼。他一惊慌,直觉要转头逃走。可石头后面迅速冲出来几个人,瞬间将他们围住。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毛贼子,阿烈忍不住道“你们你们是谁,这光天化日是干什么?”
一个年轻男子,从这些人身后走出来。对着阿烈似笑非笑“你也知道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朝廷明文禁止买卖人口,谁给你的胆子,跑到这里跟毛贼子做交易?”
阿烈一听这话,忍不住问“你们是朝廷的人?”
不对呀,线人的消息可说了,朝廷没有船只,也没有人手能跑这么远。
年轻男子嗤笑一声“不管我是谁的人,今天都是要你命的人。”
阿烈一听,拔刀怒道“小子,就算你是朝廷的人,这里可不是南海,谁要谁的命还不一定呢!”
年轻男子虽然长得高,但到底是个少年模样,阿烈道上行走许久,怎么会让他放在眼里。
再说,阿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死去的毛贼子,冷笑道“小王八蛋,真是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你杀的这个人,可是很有身份,他一死,那帮毛贼子绝不会放过你。”
“是吗,那我倒想领教领教,他们有多厉害。”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
畲江带着包裹,紧张立在码头,看着来往的船只,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随自己。
可时辰一点一点过去,他始终没有看到老村长描述的那艘船出现在码头。
他心里焦急万分,越发觉得自己慢一点,詹家的人只怕就会找到村子,到时候一整个村子的人恐怕都难以活命。
可他干着急也没有用,找了许久的船就是没有出现。
迫不得已,他不得不开始向码头上的人打听,到底有哪些船可以去大风岛,可能让他惊异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别说去往大风岛的船,就连大风岛这个名字都没人听过。
畲江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他像个傻子一样,惶惶不安,不可能,老村长不会骗他。
可是,可是问了一圈,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怎么会一个人都不知道。
他又急又气,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一个个去找,一个个去问。就像老村长说的,这个南海王关离,里恐怕是他们村唯一的希望。
角落里有一艘即将出发的船,眼看到了开船时间,船老大赵澶等的人还是没有来。
他不禁抬头望望天,估算着时辰。这货要是还没到,自己可不能再等下去。
码头隐蔽处,一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听到手下回报,抬腿就给他一脚。
“操你娘的,老子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废物。让你看着人,好端端的人跑了跳海不说。这回来都成尸体了,这货老子还能拿去卖?”
想到这里,人贩子阿烈就气不打一出来。自从出了那个海盗王关离,整个南海的生意都不太好做。
好不容易这次他把货凑齐,又打听了合适的时间,能够避开关离那魔王,眼看就要出货,这鳖孙居然把人看丢,死了一个。
操他娘的,现在风声本来就请朝廷,一方面严打,海上又难有路走。眼下这种时刻,他上哪里给那一方,毛贼子凑货去?
那帮毛贼子,别看语言不通,话都说不囫囵,头发五颜六色,眼珠子还是绿的蓝的,可那帮家伙长的人高马大,手上一拳头能打死一头牛。
阿烈觉得自己跟这帮人做生意,实际上十分危险。可这种时候,这机会难得。
风声越是紧,货品的价钱越是高。所谓富贵险中求,暗恋,又是个贪财的性子,没道理不狠狠捞一笔。
但这毛贼子也狠,非拉着他们立了契约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品若缺少一个,钱就得扣一半。
他娘的,以前往南洋那边卖,那帮人贩子也不敢这么抠。都怪关离那个魔王,封死了去南洋的人贩子路,逼着他们只能跟毛贼子交易。
他起初不把这种契约当一回事,贩卖人口哪里会不死一个两个,要多少给多少,哪有那么准。
可他前头那个大哥就因为不当回事儿,非要跟毛贼子拉扯要全款。结果当场被毛贼子砍了脑袋,别说一半的钱,命都留不住。
阿烈是心惊胆战过,可前头老大死了,他才有了上位机会。跟毛贼子做过两回生意,发现只要货给齐全了,这帮人给钱也十分爽快,从不拖拉玩诡计。
所以阿烈跟这帮人合作,还是有些满意的。
但是偏偏,在今天这个即将出货的日子里,他手下这个小妾的远方的表侄子,真是艹蛋软脚虾。
瘦不垃圾就算了,还他娘胆小如鼠。要不是看在那小妾能伺候,怀了孩子,他早把这废物一起卖。
青衣瘦子也知道自己犯错,此时辩解没有意义,唯有解决眼前问题才能够活命。
正着急,突然余光瞥到在码头上到处找人的畲江。他立刻惊叫一声,可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阿烈又踹了一跤。
“叫叫叫个鬼啊!你他娘的突然出声,是不是要吓死老子。”阿烈气不打一出来,这憋孙怎么一惊一喳,喳喳呼呼。
“不是啊姐夫,我想到办法了。”瘦子抱紧阿烈的大腿,指着不远处,对阿烈小声耳语几句。
阿烈顺着他的话,往码头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还算壮实的年轻男子,非常符合那帮毛贼子的要求。
他又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人的衣着,发现他穿的,不过是一件洗得惨白的旧粗布。怀里抱着一团黑色的包裹,脚下,这一带渔民常穿的草鞋。
而他那一身醒目的黑色肌肤,更是再次证明了他的身份。
这就是个傻不拉叽的草头,看样子应该是在找什么人。阿烈心中冷笑,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求什么来什么,既然自己送上门,就别怪他不客气。
畲江听到这个人说要去大风岛,开心的要跳出来。老村长果然没有骗他,的的确确有这么个地方。
他实在太着急,也顾不得留意其他。当即跟着眼前瘦小的男子,上了一艘大船。
却不知自己上了贼船,即将被当做猪仔,卖给佛朗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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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城,詹家大院里,一群女人围着一具尸首哀嚎,地上的尸体已经脸色发青,僵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