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峰这才发现是谁救得他,高声拜谢后就要走上前去,然而才迈出脚,便见那蓝衫老者右掌抬起,登时一股沛然气劲阻住了他,同时耳边传来低语:“不用谢我,你速去吧。”
“传音入密?!”
马长峰当场震惊,这可是传说中的武林绝学,不想在这山野小店中见到,他心知这等高手多少有些怪癖,在桌上留下一锭十两的银子后,又朝那老者拱手拜谢,便离去了。
马长峰走后,秦明耳边听到一声低语,“这位小道长,老朽还有些事情在此要办,你的饭钱就算在老朽账上了。”
秦明一愣,看向了那蓝衣老者,见他点了点头,心想反正也吃了七八分饱,这老头明显是要寻那三个骷髅教的晦气,还是不打扰人家了。于是便起了身,离开了。
他一路飞奔,不到傍晚就来到了丰原郡城,打算在此歇息一晚。
入城后,秦明先是在照例街上逛了一阵——郡城的范围比县城大了数倍,也繁华许多,每个郡城都有各自的特色,所以秦明每每经过郡城,都要游逛一番。
到了傍晚,他便找了一家名叫“如家”的客栈,要了间上房入住了。只是出广罗县后的一个月,他都是与商人们在一起,客栈登记的道号用的是天元,后来自己一人上路住店,也忘了改。因此,这时登记在如家客栈住薄上的,也是“天元”。
当秦明上了三层客房后,如家客栈对面的一个小巷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乞丐。这乞丐身上挂着四个袋子,大剌剌的进了客栈。
掌柜一见,连忙出来迎接:“刘头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那四袋乞丐不悦道:“我一个要饭的叫花子,不出来要饭难道你还给我送过去不成?”
掌柜尴尬道:“头儿说笑,说笑了。小二,快去给头儿叫那道口水鸡去。”
“乘谢了,”四袋乞丐又道:“孙掌柜,我这次过来,还有件事要问问你。”
“您说。”
“刚才你这店里来了一个红袍道士?”
“对对对,是来了一个红袍道士。”
“我说老孙,你是不是忘了这条街是归我管的。我多日前通知你们了,店里若是来了道士就要立刻、马上通知我,尤其是穿红袍的道士。你怎么做的?”
“刘头儿,冤枉啊!”掌柜的立马喊冤,“这道士才刚刚过来,刚刚去客房,我这还没来得通知您,您就来了。这是您消息太灵通,没给我通知您的时间。”
“算了,就饶过你这一次。那道士叫什么啊?”
“就留了一个道号,叫天元。”
四袋乞丐面色一喜,“你说他道号叫什么?”
“叫天元。”
四袋乞丐哈哈一笑,拍了个巴掌,“果然是他,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孙,那口水鸡给我备着,老子去去就回。”
马长峰双手一空,便知有人偷袭,急忙往后倒纵几步,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两个青年,每人手中握着的正是自己的判官笔。
马长峰见这两个人,正是一旁伏桌酣睡的那两个青年,心中大惊,暗道:“原来这两个人已经醒了,我一时大意,竟着了他们的道儿。”
这两个青年甚为古怪,得手后并不追杀,只是双手捧着笔儿,一动不动地站在马长峰面前,满面春风,双腮挂笑地望着发呆的马长峰,不知要做什么。
马长峰暗觉惭愧,心道:“我马长峰在武林之中虽然称不上是一流高手,但是在年轻一辈之中,也能算得上是顶尖儿的人物了,却想不到今日被这两个青年一招之间就给夺走了手中兵刃,而且连他们用的什么手法都未曾看清,真叫人好不难堪。纵然他们是偷袭,可是那手法也的确快的令人匪夷所思了。”
他笑了笑,将双拳一抱,对这两个青年说道:“二位好俊的身手,在下佩服之至。”
两个青年仍然不言不语,只是笑盈盈的看着马长峰。
另外三个青年擦了擦嘴边血迹,一见两个兄长已夺下了马长峰的兵器,顿时跳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马长峰调侃起来:
“哈哈,黑鬼,这回你遇到高手了吧,没咒念了吧!”
“哼,你以为我们玉骨刀都是酒囊饭袋么?我们三个弟兄虽不是你这黑鬼的对手,我们的大哥二哥却比你高明千倍万倍。”
“对,大哥二哥,神功盖世,天下无敌!”
“嘿嘿,黑鬼,你识点儿相,乖乖把脖子伸过来,叫我们把你脑袋割下来吧。”
那两个青年似乎对三个青年的话充耳不闻,仍凝身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长峰。
马长峰心中颇有些不忿,暗道:“这两个青年虽然武功不凡,身手极快,但也不过是趁自己未防备之际偷袭得手罢了。否则凭我平生所练的武功绝学,公平相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想到此,禁不住瞪了那三个大呼小叫的青年一眼,哼了一声。
三个青年一怔,问道:“怎么,你这黑鬼还不服气么?”
马长峰道:“你们这种偷袭的下三流手段,最为江湖武林所不齿,若是明道明枪的公平相斗,在下若败在你们手中,便是血溅黄沙,也是心悦诚服,绝无所怨。”
“哼,你以为明刀明枪,便是我们大哥二哥的对手么?”
“咱们重新斗过,在下若不是两位朋友的对手,甘愿引颈就戮。”
“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
“好,大哥二哥,你们便再显些手段,叫这黑鬼长点儿见识。”
那两个青年重马长峰笑了笑,点了点头,同时躬身,双手捧笔,将马长峰的两只判官笔缓缓送到他的面前。
马长峰伸出双手,将两支笔抓在手中,说道:“多谢……”
话音未落,忽觉两手一空,双笔又不翼而飞。大惊之下,凝神一望,只见两只判官笔,不知怎地又已操在了那两个青年的手中。
马长峰脸色一变,暗叫古怪:“这两个青年真是有些古怪,我分明已将双笔取回,怎地又落入了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