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与一点红的对话到此结束。在这之后,她回了房间,我离开军营,回了家。在回家的路上,我莫名的希望她派人到我家找我。不求别的,只求她能借其他人的口,安慰我几句,这样我心里还能舒服些。
然而,这终究只是奢求。毕家的人没来过我家,我回家的时候,家里人还没睡下——准确说,是没全睡下。因为喝了太多的酒,爹已经在炕的最边上睡下了。炕的另一边,奶奶、娘和雀儿正借着油灯的昏暗光亮,一边补鞋,一边聊天。
老农没在。娘说,他回部队了,说是准备升职的事。这让我有些意外,在离开军营的时候,我特意问了哨兵,老农回来没有。老农在军营里的熟人比我多,315团和316团的人都知道这个曾经的“大傻农”,现在的“农爷”。他要是经过营门,哨兵肯定会有印象。
不过我这问法是有问题的。哨兵是会换岗的,我回来的时候值岗的哨兵,和现在值岗的哨兵就不是一个人。如果老农和我是前后脚回来的,这个哨兵就不可能知道老农回没回来。
可是哨兵却笃定的回答说,没回来。他说,他来换岗的时候,见4连的几个军士结伴出去,边走边念叨着,农爷今晚是回不来了,好像是想让他请客喝酒。我见老农没回部队,就以为他在我家住下了。可是老农现在没在我家,他不在我家,又没在军营,那他能在哪儿呢?
我看了看雀儿,发现她好像不太高兴,便问娘说,老农是什么时候走的。结果娘回答说,老农把我家人和雀儿送回家之后,直接就走了。
呃,难不成是老农和雀儿闹了矛盾,老农一赌气,就到舞房找快活去了?
算了,还是别胡思乱想了。他去了也好,没去也好,我都得当他没去——否则我还能怎么样?去舞房把他抓回来?
如果他真的去了舞房,这会儿早就完事儿了!我抓他回来又能怎么样?无非是让他换个地方睡觉,仅此而已,我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在和三人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我就去小卧休息了。爹没有过来,也不用过来。之前他睡小卧,是为了给我和老农作伴。我和老农睡小卧,则是为了避嫌。
未婚又没有血缘关系的年轻男女睡在同一个炕上,哪怕是中间隔着人,也容易出问题——比如说心痒痒睡不着觉什么的,这是最不严重的一个问题。若是出了比这严重的问题,那枪家的脸就丢大了。
而且年轻人精力旺盛,几个年轻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很容易聊起来。这夜深人静的,若是有熟识的街坊邻居路过我家,听见年轻男女在聊天,肯定会说闲话的。
爹已经结了婚,娘又在身边,只要隔着一个人,和雀儿睡在同一个炕上也无所谓。实际上爹和雀儿各睡炕的一边,爹和娘睡左边,奶奶和雀儿睡右边,中间还空着一大块,已经避嫌到不能再避嫌了。就算是被人看到,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在钻进冰冰凉的被窝之后,我的睡意丝毫没有减少。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
“理哥……理哥……理哥……”
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有人推我,叫我的名字。迷糊中,我认出了雀儿的声音。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暗骂自己不要脸,居然梦到了兄弟的女人。等我清晰的感觉到雀儿手掌的触感,我才知道,这不是在做梦,雀儿真的在我旁边。
呃,雀儿在我旁边?!
这是什么情况?!
我“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震惊的看向身旁的黑影。那黑影似乎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缓过神来,发出了“嘘——”的长音,然后小声对我说道。
“理哥……我心里慌……想找个人唠唠……”
唠唠?嗯……就是谈谈呗?
呃!!!谈谈?!怎么个谈法儿?!
我下意识的吞下一口唾沫,然后便不知所措。
冷静!冷静!
枪理,你要冷静!
这是你兄弟的女人!
不管她接下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要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能忘!
“你……你找娘……找奶奶……唠呗……”
“我……我不好意思……”
黑影抓住我的胳膊,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理哥……我……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