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跃徐子韬不敢带小厮,亲力亲为去安排了马车,出了城,才依照江玉芬的指示,在车轮下绑上长条木板,再套上两只狼犬,做了一副雪橇马车。
江玉芬蜷缩在马车上,像花苞般把身体紧紧的团在一起。
她撑着一口气,定要见到外祖父的面,只为了亲口向外祖父说一声对不起。
是她蠢,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她的幸福,是毁在她自己手上。
她不该在春日里看到花开,就以为严冬里搭个暖房,百花依然可以绽放。
盲目的自信与无畏,毁了她对人世间的所有念想。
朱清威在半夜被惊醒,看到出气多进气少的外孙女,知道她去意已决,心痛得无以复加。
江玉芬眼泪已经流干:“外祖父,若有来生,我宁可孤独终老,也绝不动心嫁人。”
守住青山绿水,只做闲云野鹤。
朱清威老泪横流:“孩子啊,君臣父子,本就是这世上最冰冷无情的相遇,男人对此尚且无可奈何,你一个弱女子想要改变,只能自伐其根。”
为了让女儿不要被繁华俗世所累,他弃官归田,让女儿嫁小吏,只图安稳恬淡。
谁知,到头来,女婿已然有妾室庶女,唯一的孙女更是落了个惨淡收场。
陈子跃替江玉芬不甘:“江风,你要好好养病,我大哥他会回心转意的。”
那个公主,不过是徒有虚名,跟娇媚甜美的江风根本就没得比啊!
江玉芬轻轻摇头:“我这一世不会再回心转意了。”
陈子跃与徐子韬对望一眼,心知不妙:“朱翁的草药你已经喝下去,养上几日就会好。我要在天亮前赶回家,否父亲责骂禁足,怕是不能来看你了。”
江玉芬露出最后一个笑容,从她珍藏的匣子里取出花种交给待她如手足般的好哥们:“陈子跃,徐子韬,你们寒夜一路护送我的情谊,我会铭记。这个花种,三年后春天再播种,若是能发芽,就是我……重活之日。
不要告诉别人我在哪里,叶夫人三日后能想起我,你也不必为我说好话。”
陈子跃徐子韬到底年轻,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不知江玉芬的话里有话,眼见天色不早,不敢多做停留,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