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跟地下工作者接头开会似的。
相较于江筠的紧张,江源就显得有些木讷,不胆怯不慌张,仿佛周围的一切存在或者变化都是理所当然的。
江筠盯着江源猛看,怎么也不觉得江源跟江永华有哪儿像:“罗海翔,你什么眼神啊,还开飞机的呢!他哪里跟我爸像?”
“站在那里的那副神气,就是精神和气质,不是拽得趾高气扬的神气啊,你别理解错误!”罗海翔一到跟江筠说话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词不达意,得反复解释两三遍:“他的眉眼吧,跟江叔是不太像,可是他往那一站,我就觉得他像你爸爸!”
江筠泪奔,这可不就是她爸爸嘛!
罗海翔吓一跳:“我说的哪句话惹你哭了?”
江筠呆呆的看着江源,泪如雨下,就是抬不动脚。
罗海翔在江筠身后推她的肩膀:“怎么了?过去说话呀!”
江筠摇头,泪流的更凶了。
在她原来的时空,每次老师让家长批评教育她的时候,江源就是这样坐在椅子上,等着她主动认错。
江源的原则就是,我没错这个念头,本来就是错,一念错众生错。
从小就寄宿接受西洋贵族教育的江筠,哪里听得懂?在她眼里,这是难得的父女见面机会,她也想像别的同学那样跟父亲撒娇,尽情的撒娇,而不是面壁思过观己观心,她还是个孩子,她要的就是关心!
江筠见江源依旧是傻傻的看着她哭,更气了,握着拳头,极力压抑着哭声,浑身发抖,不能自已。
罗海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了想就去问江源:“你认识她吗?”
江源摇头:“不认识,从来也没见过。”
就是陈跃飞跟他提过。
罗海翔:“你知道她在哭什么吗?”
江源摇摇头:“哭她该哭的,哭她想哭的。”
罗海翔听不懂这种禅机:“……”
看到女孩子哭看到小孩子哭,不就得哄一哄抱一抱好让他们破涕为笑吗?
“咳,要不要哄哄?劝一劝?”
江源还是摇头:“她还没哭够呢!我看她哭的挺痛快!”
罗海翔:“……”
还有这种操作?
江筠:“……”
大爷的,痛快个鬼啊!
原来,木头天生就是木头!
江源也不知道自己是得了这个漂亮大姐的什么青眼,早几年就让人把他接到边防连,让他衣食无忧,还答应让他后半生不但衣食无忧还要荣华富贵。
他静静地看着江筠哭,很难理解这个漂亮大姐对他又爱又恨的情感。
师父曾经教导过他,要把众生视为父母来恭敬对待,又要把自己视为众生的父母来好好的供养众生爱护众生。
江筠哭得实在是太惨痛了。
徐志坚都听不下去了:“这是怎么欺负我们江老大了?让陈小二知道非扒我的皮不可!”
江老大少根头发丝他都赔不起啊。
罗海翔也很无奈,在脑子里琢磨词儿,想着要怎么回答徐志坚,突然灵光一现:“徐队长,你看江源像不像江叔?”
徐志坚平时哪里敢多看江筠一眼呢。
这会儿听了罗海翔的话,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打量了两眼:“真是奇了怪了,你要说像吧,他又长得一点都不像,可你要说不像吧,可是江源怎么看怎么像江老大的亲爹!”
罗海翔举起一个巴掌:“徐志坚,来击个掌!”
他就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徐志坚挠头:“哎呀,不像不像,我刚才瞎说的啊!我们家我妹妹要哭成这样,我爹早就把她抱在怀里哄着了!”
江源就跟个电线杆子似的杵着,看着笨死了,还想当爹呢,就这模样,连媳妇都娶不了好不好?。
(注:徐志坚认知里的电线杆子,基本上都是木头的,刷防水的土漆,两米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