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憋着笑,扭脸看窗外。
秦骁从车窗玻璃上看到江筠的影子,看到她肩膀微微抖动,顿时感到面皮发烫,咳了一声。
刘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到车后座的微妙动静,跟小方挤了挤眼睛,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打了个眼色,不约而同地闭嘴,再也不敢私自吱一声。
江筠一路看风景,满眼越来越青翠,却不曾在路边见到稍感熟悉的景物,看来车子是兜到了汤山的另一边。
车子在沉默中到达高干疗养院,直接驶入大门,停在一排白墙青瓦的招待所门前。
小方下了车就直奔招待所内去找服务员打招呼,秦骁下了车绕过车尾来给江筠开车门。
江筠施施然下了车,站在秦骁身边,等小方叫服务员来领他们进去。
秦骁已然恢复了镇定,从近处的碧水池指向远处的半山亭:“小江,等会儿进房间放了行李,我带你到这附近随意走走,这湾温泉的活眼,就在半山腰那里,为有源头活水来,难得一见。”
山中的雾气和温泉的水汽萦绕在一起,别有一番韵味。
江筠微微犹豫:“路面都是湿的,我怕一会儿会下雨。”
秦骁:“招待所备有新的女式雨鞋,走山路很稳妥,还有拐杖,可以防止打滑。不用担心,我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江筠硬着头皮拒绝:“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我觉得有点头昏,我歇一会儿再上山可以吗?”
秦骁看看手表:“今天刚好是雨水节气,还有半个小时就是交接时令,在泉眼那里会有平时看不到的景象,去到那边坐下来,一边看一边休息,好不好?”
江筠微怔:“还有这个讲究吗?”
那些具有仪式感的传承,逐渐被所谓的现代文明商业化系统化标准化之后,就失去了原有的庄严韵味,只有在非洲大陆最原始最古老的部落里还保留着神圣的季节膜拜。
在如今这个年代,好像所有的民间化仪式都是不允许的。
秦骁不答反问:“想不想去看看?”
江筠好奇心作祟:“你是怎么知道雨水节气这回事的?”
秦骁无语:“你不是以为我会在考试卷上填写‘花生米长在供销社的柜台里’的吧?”
江筠跟在秦骁身后去坐车。
她特别留意观察秦骁为她打开车门的样子。
没有幻觉。
没有出现昨天在别墅时那种凄凉的感受。
秦骁回头,就是一怔:“怎么了?”
江筠用力闭了闭眼睛:“好像眼前有个影子。”
撞到头,说脑子有病,真是最好的借口!
江筠为自己的急中生智而暗暗叫好。
秦骁信以为真,一手扶着车门,一手伸到江筠的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江筠抬起右手,用手背挡住眼睛,低头轻笑:“我早上喝的是白粥,又不是喝醉了!”
秦骁看着江筠略显苍白的脸色:“护士说你昨天晚饭都没吃,你看到影子,是不是饿的?”
江筠把手移下来,捂着嘴笑:“要是饿得能看到影子,那也是昨天晚上啊,根本就不关今天早上的事啊。”
秦骁:“是不是不习惯医院的伙食?”
江筠:“还好啊,早上吃了满满一碗白粥,四个小包子!”
陵城的包子大小个头走极端,同样都是皮薄馅儿多,蟹黄汤包大得像饭碗,小笼汤包一个就只有汤圆那么大。
雪菜豆丁是真好吃,要不然白粥也吃不了那么多。
秦骁道歉:“是我疏忽了,我让爷爷的厨师多做一份给你送过去。”
秦时月的饭菜都是家里人做好了给送过来。
“不用了!”江筠赶紧摆手,弯腰坐进后座:“说不定宋主任回来一看,就让我出院了呢。”
总不能为了吃一碗可口的饭就在医院里多呆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