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替晚辈道歉,这是认了责任。
把责任都揽到长辈自己的头上,这是替晚辈洗白,扫平后面的道路。
江筠只要遇事思维就会变得特别理智,突然发现秦时月说她气色看起来很好,也是在淡化秦骁的责任。
从责任上来讲,的确是秦骁的不周,从道义上来说,把责任全都揽了过去,做晚辈的也得退一步表示接受,所以嘛,责任一人承担一半呗,毕竟,谁也不是有意而为之的。
秦时月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小江啊,你毕竟是女孩子嘛,能坐办公室就坐办公室,窗明几净的,多舒服!这些往外跑的事儿,让男同志去。”
江筠心想,那些男同志要是没有被秦骁给灌醉了,哪里用得着我去嘛!
这么来算的话,秦骁应该要承担的责任又多了。
她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答道:“都是领导交代的工作,我总想着要圆满的完成任务!”
这是暗示她也是为了争取表现,给领导一个好印象。
秦时月呵呵:“小江啊,你还年轻,刚出来工作,有些事啊,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别看陵城依山傍水的,这一出了市区往外啊,到处的路都不好走,特别容易出事。”
他抬头慈爱的看着秦骁:“小江你看,小骁的手背上还留着一块疤呢,哎,那次也是他心急,一个人着急忙慌的,也没带个帮手,自己出去办事,胳膊都撞折了,。”
秦骁左手背靠近手腕的地方有条一寸半长的伤疤,没有凹凸不平,缝合的痕迹细密均匀,看得出当时护理得极好。
江筠小小地惊叹了一句:“手背上都没有肉,缝的这么密,那得多疼啊!”
秦骁不像别人那样提到他的伤疤就会把手抬起来看,或者收起来,而是继续一动不动的坐着,只用眼角轻轻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就是蹭破一点皮,没什么。”
秦时月心疼的补充:“胳膊都断了,胳膊上的疤痕更长,夏天都没办法穿短袖。哎,他还笑着跟他妈说,不疼。”
江筠对秦时月的叹息有感:“秦老,最难过的是您吧?我有一次被我妈打,印子都快消了,被我姥姥看见了,还心疼得吃不下饭,气了好久。”
秦时月惊讶:“你小时候这么皮?”
看起来这么乖巧的女孩子,能被妈妈打出印子来,那是下手有多狠啊。
江筠觉得奇怪,难道不应该是问你妈妈怎么舍得下那么狠的手的吗?
怎么会反过来确定是她调皮捣蛋才挨的打?
“我小时候可老实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这是江筠穿过来时,原主的状态:“我姥姥总说让我舅舅养我算了。”
想起那段时间挨打挨骂的经历,江筠不自觉的露出了小女孩委屈的神态。
秦时月笑了笑:“哎,那可真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爸妈怎么也得把你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呢!我还想着说你受了这点伤,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家里人说一声?”
江筠立即脑补出了自己给陈援武打电话的场景,眼圈有点红,拒绝了秦时月的提议:“不用了,等我出差回去再说吧,省得他们看又看不着,还不相信我说的没什么,又在那儿白担心。”
她一想到陈援武就有流泪的冲动。
在离开京城之前,她并没有觉得两三个月的分离有多难熬,就是在汤山疗养院打吊针醒过来的时候,她觉得不过是小事一桩。
就在听到“家里人”这几个字时,她才突然感到了后怕。
那她是怕什么呢?怕自己死了?怕自己会离开这个时空?还是害怕再也见不到陈援武?
一大堆似是而非的恐惧涌上来,在她脑海里翻腾不休。
秦时月不知道江筠想到了谁,只是凭着江筠的表情和回话推测出她说的话是口不对心。
上级单位派出来的这个女孩子,到底是年轻了些,虽然隐藏的很好,表现的也很自然,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蛛丝马迹,不是吗?
呵呵,这么嫩的生手,不需要这么刻意的去对付。
秦时月往沙发椅背上一靠:“小江啊,我也是长辈,我能理解你们家人的想法,你该打电话还是要打,他们要心疼,也得让他们心疼,俗话说痛在儿身疼在娘心,等会儿让秦骁带你去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