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就在这飞机上数数,现在又抢着来量血压,又想拿什么故事来蒙他呢!
江筠笑笑,说出事实:“秦老的呼吸很均匀,眼睛也很有神,秦老的嘴唇发白是因为血糖低,真正血压低的病人,眼睛是无神的,会昏沉嗜睡。”
要真是血压低,在飞机上这么晃两下,不是晕过去了,就是呕了,哪有这么镇定啊。
秦老一听就笑了:“行啊,小姑娘,那就麻烦你帮我推一推喽!”
江筠隔着秦老的秋衣,给他推手臂,从手腕到手肘,一下一下用力的推。
杨双双带着空军基地炊事员推着食品车过来:“小江,你要的东西都拿来了。”
江筠把热水袋给秦老抱在怀里先取暖,让吕秘书慢慢的给秦老喂几口水,自己则曲起手指给秦老点按几个穴位。
很快的,许新阳带着小方回来了,几个空军战士也拎着他们宿舍里烤火的炉子过来。
江筠起身退到一边:“好了,等下再吃点东西,躺着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秦老的面上已经能看出几分血色来,吕秘书他们几个团团围着秦老,小声地在说打电话的事。
其他乘客这时也放下心来,领了刚刚分发的食物,去围着火炉子一边烤火一边吃东西。
杨双双端了一杯热糖水给江筠,恨不得亲手喂给她:“小江,今天幸好有你在,谢谢你啊。”
嘛也,好崇拜啊!
江筠笑笑:“没什么。”
罗海翔低头看着江筠的侧颜:“你好淡定啊!”
听说还没到达目的地,又听说是空军基地,所有乘客的心都跟着一起一落的,提起放下,放下提起。
江筠盯着许新阳,暗暗琢磨许新阳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这是哪里的空军基地?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这场风雪什么时候会停?他们还要等多久?
她发现,许新阳站立的姿态充分的说明了今天是不可能起飞了,那是一副准备原地宿营的模样。
就在江筠盯着许新阳的时候,还有两个人在关注着她。
一个是杨双双,想到要原地待命,她就有机会跟江筠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了,所以她脸上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而不是为了安抚乘客作出的礼貌性的微笑。
另一个是罗海翔,刚刚他们机组人员在开紧急碰头会的时候,向来有些胆小的杨双双居然还有些兴奋,跟他说这次的乘客里有熟人,他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江筠,那个说很容易就能把他逗笑的女孩子。
他随着许新阳进到休息室,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江筠,不是因为在场的女性少,而是因为江筠身上那种淡定的不为世界所动的气质,是如此的特别。
当他听到江筠说数数睡觉的典故,忍不住就嗤笑出声,他想不到从容和慵懒这两种极端的表现怎么会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有个坐在椅子上被称为“秦老”的年长者,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他身边的秘书模样的人率先发问:“请问有没有电话?我们能不能借用一下?单位已经秦老安排了人在陵城机场迎接,现在秦老心脏不适,我们需要跟单位联系,通知他们提前派医护人员到机场。”
话一出口,休息室里的气氛顿时如临大敌。
许新阳立即道:“你们一起有几个人?现在可以来一个人跟我一起去请示打电话。”
能乘坐他们这架飞机的人,所在单位都是有一定特殊级别的,介绍信那里不过关,基本上是上不了他们飞机的。
秦老身后立即出来一个年轻人:“吕秘书,我过去。”
吕秘书道:“小方,记得跟张处长说秦老血压低,现在心跳极缓,手凉。”
这话简直就像催命剂,许新阳严阵以待:“罗海翔,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回。杨双双,你去照顾秦老,邱淑媛,你再咨询一下其他人,看看还有谁有什么不适?”
副机长压阵,空姐顾大局,临时工当特护,这是最恰当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