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原来那个时空,好多人读到了博士,写出来的字也跟小学生差不多,后来电子设备普及,输入法日新月异,变得越来越简洁快速,很多交易不再以签名为准,而以人脸指纹甚至dna验证,书法居然成了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项目之一,走在大街上,认识字不会写字的人比比皆是。
叶清音想起来一个人物:“等我回去找一找,以前我可认识一个高人,在公安系统的,他光是看一个人写的字,就能推测出写字这个人的高矮胖瘦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特别的了不起!要是能找到这个人,你去跟他学一学,那怕是就听他说说话,你都能长不少见识!”
江筠也特别想见一见这样的高人:“妈,他收徒弟吗?”
想当初,她的导师无数次的给她洗脑,无论设备的功能如何先进,都是工具,不能依赖其取代人类本身的功能,知识装在自己脑袋里,技艺长在自己身上,才是最稳妥最有效的。
她现在的工作,每天都要看不少的资料,那些资料几乎全都是都是手写的,有毛笔写的,有钢笔写的,有圆珠笔写的,甚至还有铅笔写的。
字迹不一,有的写的很整齐很工整,看起来赏心悦目,有的错别字很多,语句也不通顺,笔画歪歪扭扭的,辨认起来很吃力。
看得多了,有时候在看到交上去的调查资料的批复时,江筠会不自觉地将自己整理资料时的推测与批复结果作对比,居然发现自己对调查材料中涉及的当事人的判断,十有六中。
她曾经学过根据面相体相来推测一个人的潜意识和事业发展,如果再有名师指点她辨认字迹的话,那她是不是就可以直接通过别人的公文或者签名,直接判断出一个人的能力?
叶清音摇摇头:“都好几年不见了,反正当年是没听他说收过徒弟,他说学这些是要天分的,不是想学就学的。”
江筠有点遗憾,要是不收徒弟的话,就算是见到了,也不一定人家就愿意倾囊相授:“哎呀不收徒弟,那他这几十年的本事不就白练了吗?不传下去多可惜呀!”
叶清音忘了自己定的大过年不能叹气的规矩,居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哎,高处不胜寒啊!真的到了那个水平,就不允许出错,那个完美的眼光,哪里收得了徒弟呀!”
叶清音非常明白王处长的意思。
能得到王处长的认可,意味着江筠的前程已经是一片坦途,无需杞人忧天了。
“小江,你在单位闹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在家也没听你吱一声啊?我刚才都替你捏着一把汗!”从王处长家出来,叶清音就憋不住了:“在单位里与人相处,吵一百回也不见得有一回是对的,就算王处长夸你,以后再遇到这样事儿,还是得谦让!”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同样的事情,男的据理力争就是有气节爱护名誉,在单位很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和追随,女的不躲不让就是泼辣厉害,在单位里很容易就变成让人惹不起躲得起的人物,比较容易被孤立。
“妈,您说的我都记住了。”江筠顺从地应答。
记住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叶清音嘴上严厉,心里其实还是有着自豪的:“不管怎么说,只要自己的业务能力强,别人想在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来。”
除非是有深仇大恨,才会动用一切人际资源拍死对方。
实际上,能走到这一阶层的人,说话办事都会考虑的很周到,再年轻也有家里的长辈教导,不会这么冲动幼稚的,是以瞿美萍的简单粗暴才会碰壁。
江筠还是顺从地答应:“是,您说的对!”
叶清音心里的气顺了,语气也平和了些:“可惜你对字画研究的少,要不然我就敢带你待在那儿,吃了午饭再回来。”
趣味不相投,时间长了就得露怯,叶清音是个求稳求完美的性子,等张乾玉和苏国华到了,彼此寒暄了半个小时,还是不顾大家的挽留,带着江筠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