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关都没过,去学画画那得从零开始,而且从零开始又如何?在欧洲学的都是油画,在国内是不受欢迎的……
陈静鼓起腮帮子:“我从小你就夸我有艺术天分,弹琴也是画画也是,只要我努力,没有做不成的。”
叶清音是爱女心切,被陈静的想法给带偏了,说来说去都说不到重点。
陈援武太了解陈静了,他知道陈静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常常会因为任性而偏离了目标,只听了几句就找到了要害:“小静,你干嘛非要出国?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感觉,在出国这件事之前,陈静一定是想要达到其他的目的。
果然,陈静结巴了:“我就是想多学习点文化。”
陈援武追问:“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热爱学习?是谁出国了?是谁跟你打听了国外的学校?”
陈静结结巴巴地临时编谎话:“文化部直属的歌舞团经常有出国演出的机会,他们都会学一些国外的民族舞蹈回来,我觉得还是欧洲的那些宫廷贵族欣赏的舞蹈才正宗,比方说,芭蕾舞什么的。”
叶清音急得直叹气:“哎,你们小时候,我给你们看那些书,是为了让你们长见识,是为了让你们学得更优雅,小静,你现在已经很有见识,已经很优雅了,不需要到国外去学习!”
陈静被大哥看破了心思,心知自己说不过母亲和大哥,把手一甩:“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去留学!”
叶清音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了?非要急死我吗?”
陈援武想了想:“妈,您别着急,我有同学在外交部工作,我抽时间去一趟,替小静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
这下子轮到陈静心虚了,如果大哥真的去找星星姐的话,就以大哥顺藤摸瓜的分析能力,她什么也瞒不住了。
陈援武的话,简洁明了,清楚的表明了他的观点,对家庭和未来的规划也十分明确。
叶清音竟然无话可说。
陈援武一鼓作气说下去:“妈,小筠虽然姓江,可是,她跟她的家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伸出一个巴掌,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不论小筠的家人是什么样,我都相信小筠的人品!
至于拿小筠跟别人比,我觉得也没什么好比较的,您能拿着小筠跟其他人比,别人也会拿着我跟其他人比。难道您愿意听到我不如人吗?”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拿着他的优点去跟别人的缺点比,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拿他的短处就跟人家的长处比。
陈援武从小就生活在比较之中,大人之间的皮笑肉不笑明争暗斗,借着比较孩子的优劣来较劲,他吃够了这种苦头,他再也不想过比来比去的生活。
这些都是陈援武的肺腑之言,叶清音却听出了抱怨的意味:“小武,你从小就是我的骄傲,不管怎么样,你在妈妈的心中,永远都是第一,谁也比不上你!”
陈援武鼓起勇气看着叶清音:“妈,那您能不能爱屋及乌,对小筠也是如此呢?”
自从他没有跟父母商量就打了结婚报告以来,这还是陈援武第一次跟母亲正式地提出要求。
他知道提这样的要求,会伤母亲的心,可是,如果顺着母亲的意愿,只怕会伤了他和小筠的心。
七十年代有道德绑架这一概念,“孝顺听话”是很多父母用来控制儿女的工具。
为了江筠的幸福,陈援武也是豁出去了。
叶清音沉默了,别人家的儿子说要结婚,都是想着怎么让儿媳妇儿来讨好公公婆婆,取得公婆的认可,她还一直等着小武能找个门当户对的,不用她调教的儿媳妇儿呢——叶清音非常明白自己的坚持是徒劳的,可她就是不愿意放弃这个幻想。
母子两人的谈话陷入了僵持。
陈静兴致勃勃地跑回家来:“妈,大哥,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