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保抑制住内心的惊喜,走到陈援武的病床前,转身朝江筠敬了一个军礼:“小江老师辛苦了!”
这两天的等候,对陈振保他们这些人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又着急又担心,又帮不上忙,满心的焦躁无处发泄,只能跑去操场那双杠练单杠,才能消耗掉一些焦躁的情绪力量。
刚才李彩霞跑出去住院部的操场找他们几个人,说陈援武醒了,又说医生说的陈参谋可以尽快出院,他们几个人都快乐疯了。
江筠轻轻摇摇头:“都是大家的力量!要不是有你们的支持和劝慰,我可能也病倒了。”
李彩霞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的乌龙:“陈参谋,小江老师的病历搞错了,她根本就没病。”
真是太好了,好人就是有好报!
陈援武怔住,眼眶慢慢湿润:“没事就好!”
那天接了电话,他还来不及安慰江筠,就不得不放下电话去紧急集合,在放下电话的那一刹那,他心里想的就是“宁可我身负重伤,也不愿意江筠吃半点苦头”。
老天爷还真的听到了他的心愿!
江筠抿唇微笑:“老武,你们聊一会儿,我去钱院长办公室借电话,给你爸打电话报个平安。”
既然陈援武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就可以告诉叶清音了,要是再拖个两天等出院回家了才说,叶清音一定会埋怨她的。
接下来的几天,陈援武的病房里热闹极了,部队首长上级领导各位战友还有军事杂志的记者,走马灯一样的轮番出现,陈援武肩部的伤口创面大,靠近颈部,影响咀嚼,每天仍需要葡萄糖吊瓶维持体力,暂时还不能坐起来,但是精神看着一天比一天好。
叶清音是由陈忠陪同一起来的。
一进门,看着躺在床上包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儿子,叶清音就难过得语不成调,把陈援武身上的伤口好一通检查,又跑去找医生,仔仔细细询问了一遍医治经过,确定陈援武拆掉纱布之后,身上的疤痕都不会很严重,这才暂且止住了哭泣。
“小武,听妈的话,你这次出院之后,就留在京城吧,哪儿也不要去了,你看看你这走了不到一年,命都差点没了!”
江筠歪着头,笑眯眯讨赏:“老武,你说我的手是不是很轻?是不是感觉不到疼?”
“……”陈援武继续石化,这让他怎么回答?
江筠快速的朝门外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凑在陈援武的耳边小声的说:“那个护士给你扎个针都扎不准,所以插管擦拭这些事我都不让她干,要不然你就知道难受了!”
江筠在原来的时空参加过极地探险的紧急救护训练,救护水准不输专业人士,当初一同参加训练的队友对她无不称赞。
在野外探险,救护的宗旨就是“人”,没有熟悉和陌生之分,更没有男女之别。
她并不介意女护士给陈援武换药插管,毕竟这是人家的本职工作。
只是她有强迫症,看着那个特护的动作就觉得病人一定会更痛更难受,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陈援武老脸一红,支支吾吾:“我以前没受过重伤。”
在他的印象中,从他学会走路起,吃喝拉撒就没有假手于人过,上次住院也是轻伤,根本无需劳护士大驾,这要让他如何比较?
江筠故作可惜的摊摊手:“哎呀,还以为你会夸我手轻得像没感觉呢!”
陈援武忽然间就明白了,江筠这是想要用轻松的态度告诉他,他的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不记得有没有感觉了!”陈援武看着江筠:“要不,你现在给我试试?”
江筠没听出陈援武语气里的调侃,却看出陈援武眼里的促狭,终于后知后觉的有了反应,条件反射般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卖糕的,没脸见人了!
陈援武轻声道:“你捂错地方了,要捂在我这,我才知道你的手轻不轻。”
江筠立即伸手去捂住陈援武的眼睛,手指不经意的碰到他额头上的纱布,又条件反射般的把手抽回来:“碰到伤口了没有?疼不疼?”
陈援武的眼神灼热:“好像真的没有感觉,不知道是你的手轻,还是我没有知觉,你再换其他地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