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卖皮的,照这么下去,李彩霞还是高她一头啊!
在潜意识里,她依然把李彩霞当作妈妈,没法教育啊!
难道说,她这辈子就是个没有慈母的命?
“嘿嘿,小江老师,你跟小陈老师不一样,我就听你的话,你说不去就不去!”李彩霞不知道江筠的心里活动,被江筠点了几下不但没有收敛,还觉得自己跟小江老师更亲近了。
江筠气馁,懒得再多说:“我看会儿书!”
她的情绪还没有从电话里出来,想继续安安静静地捋一捋跟陈援武之间的对话。
李彩霞连忙进客厅里去检查排烟管,把煤球炉子的火捅旺了些,把盖腿的小被子抱过来,暖壶水杯都摆在旁边:“小江老师,你看书,我织毛衣。”
江筠挥手:“你去厨房帮我把汤炖上。”
眼前有个人晃来晃去的,会干扰思维。
事实证明,江筠想多了——李彩霞根本就不给她安静的独处机会——一会儿过来问放几个枣,一会儿又过来问银耳是不是要切成丝再放进去……
到后来,江筠干脆放弃想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拿出小学教材勾重点,给李彩霞布置作业。
至于肖星星的事嘛,哼,下次陈援武打电话回来再算账!
江筠的工作很忙,觉得自己基本上痊愈了,就赶紧回单位去上班。
谁知办公室里的座位全都是空的,挂在墙上的小黑板写着:政治学习一周!
江筠纳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同事们都去哪儿学习了,居然连个值班的都没有留下来,更没有人通知她。
她拎着暖壶去开水房打开水,遇到了原来的同事秦飞燕:“秦秘书,忙呢?”
七十年代的国问就是“吃了吗?”、“忙啥呢?”,江筠一点儿也不习惯,却又想不出更适合的问候,就做了个简化,只有两个字忙呢,根据不同的人,再决定后面是用问号还是感叹号的语气。
秦飞燕表情淡淡的:“听说你病了?”
江筠心想,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部门,办公室也没有挨着,只有打开水或者上厕所的时候,才有遇见的机会,她得个感冒怎么都传到人事处去了?
由于不知道同事们都去哪儿开会了,也不知道秦秘书是怎么知道她生病的事,江筠不确定该说自己得的是小病还是大病,就模棱两可的说道:“还能挺得住,怕耽误工作,就赶紧回来了。”
秦秘书的表情有点意外:“不要勉强,该休息就休息,彻底痊愈了再来上班。”
江筠笑了笑,这会儿她有点摸不准秦飞燕到底是在跟她客气,还是在提示她不用急着上班,含糊道:“谢谢,我打了开水就回去。”
之前在人事处上班的时候,她们几个级别低的外围秘书,都是听从秦飞燕安排具体工作。
好在叶清音教过她怎么回答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打了开水就回去”这个回答,就是一语双关,既可以说是回去办公室,也可以说是回自己家去。
秦飞燕依旧淡淡的:“路上小心点儿,帽子围巾都遮严实点,别再吸了凉气。”
江筠轻轻吁了口气,领会到了秦秘书真正的意思,这是让她回家去呢:“谢谢秦秘书,再见。”
到底发生什么事?
江筠不敢多问,只能自己在心里琢磨,回到办公室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份三天前的报纸,对着墙上的月历默默的数了一下时间,打消了把工作带回家去做的念头,让办公桌保持原样,背上挎包回家。
四合院的院门上挂着锁头,李彩霞外出还没回来,江筠没有钥匙,总不能在寒风里这么干等着,就敲隔壁家的门:“小萩姐?”
王玉珍家的保姆开了门把她让进去,刚走两步,就听见里屋传来洪萩和黄春波的说话声,江筠的脸上浮现笑容——又可以听黄春波高谈阔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