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被问住了。
她思索了好半天,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黄春波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又提示她说:“就是说你是怎么让他知道你的喜欢?”
洪萩替江筠回答:“人家小筠会做饭,还会给对象打毛衣,这还不够啊,干嘛非得读书给人家听?!”
黄春波一本正经的说:“写情书读情诗用最美的言语表达爱意,不是爱人之间必须做的事吗?”
江筠的眼睛眨啊眨啊,一脸懵懂。
她一个没吃过猪肉看见过猪飞的未来人士,居然不懂得情侣之间爱人之间必须做的事除了肢体肌肤上的亲昵,还需要写情书读情诗!在二o二o那个时空,好像真的只有七老八十的文艺老年人才有这份情调。
掐指算算,e,好像就是黄春波这样的人变老了,仍然保持了浪漫的情怀!
洪萩横了黄春波一眼:“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什么都说出来啊?小筠当过兵,念的都是战斗口号,你让她对着鬼子像念诗一样念口号,还是用念口号的语气给小武念诗?”
这通抢白,脑补出来,实在是有趣的很。
江筠咯咯笑出声:“我觉得(念情诗)好肉麻!战友们都是组织上介绍,或者自己看对眼了,或者父母找媒人安排相亲,觉得合适就找了,你说的那些我都没见过。”
黄春波自信满满地道:“小妹妹,这就是你不懂了!做饭打毛衣这些,是照顾家人,母亲会做,妻子会做,保姆也会做,属于家务活!你得让他知道他在你心中的分量和高度!如果你们之间的言语交流不能共振,没有爱情的婚姻就会平淡如尘埃!”
江筠暗笑,真是个书呆子,以为有情就可以饮水饱。
有情饮水饱在二零二零年代就是个笑话,女孩子们都在拼自己的事业,没有自己的事业,有情也只能无水饮,念情书不如念自己的资产清单。
等黄春波走了之后,江筠翻看自己给陈援武写的信,发现里面没有一句符合黄春波说过的能体现两人是情侣的字眼。
通篇都是流水账,不但不是情书,连家信都不像,更像是工作观察记录。
回想着黄春波念台词一样的聊天,江筠觉得自己写的信简直弱智。
为了避免再胡思乱想下去,江筠第二天中午,就跑回了装备部宿舍。
李彩霞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小江老师,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江筠惊讶:“谁说我不管你?我不是让陈队把生活物资都留给你了吗?你的工作我在替你留意着呢。”
李彩霞不好意思地擦眼泪:“老在你这儿白吃白住的,我自己觉得没脸见人啊!”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木箱,里面是两条长围巾和一件毛衣:“小江老师,你看,这是我织给你的,保哥这段时间忙,说没时间去你那儿,让我乖乖等你回来!”
江筠拿起毛衣,就是普通的晴纶毛线,织的元宝针,针脚均匀,用手拉扯拉扯,还有弹性:“咦?织得蛮好啊,进步真大!”
对于李彩霞,江筠不吝于大力表扬,就是想培养李彩霞学会表扬下一代。
李彩霞抿嘴唇,脸上有点得意:“这是我织的第十件了,再不进步怎么行?”
江筠愕然:“第十件?你拆了九次?”
真有毅力!
李彩霞难为情地说:“我帮保哥的战友织毛衣,一共织了九件,就是第一件拆了,保哥说穿上去胳膊都没法弯……,后来我请教了马老师和小王姐,后来就越织越好了。”
“噢哟!还认识不少人了啊?”江筠觉得稀罕:“你在这里比我人缘还好,还学会为人民服务了啊!”
李彩霞捏着衣角搓来搓去:“也没有白白服务,帮保哥战友织毛衣,他们都给了我工钱,我就买了毛线给你织了毛衣。小江老师,你试一试,要是不合适,我再给你重织。”
江筠当然不会让李彩霞失望,立即脱了棉袄试毛衣。
卖糕的,这可是江筠有记忆以来,穿的第一件李彩霞牌毛衣,岂有不穿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