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却道:“苏副要调到新部门去,我们秘书组会另外成立一个单独的科室,我也不再做接待的工作,平时有两天是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上班的。”
这是个新情况,立即引起了叶清音的重视:“那你是跟着苏副走,还是去单独的科室?还是留在人事处继续当秘书?”
关心则乱,叶清音忽略了一个重要的说明,不再做接待工作,自然就不会留下来当秘书,江筠又不是警卫员,是不可能跟着领导走的。
江筠的去处其实只有一个:“去新的科室,做调研。”
叶清音以为自己听错了:“分配你去做调研员?”
这个工作一般都是安排男同志去做,要全国各地到处跑,亲自去收集资料,要深入基层去调查摸底,甚至为了防止下面的人虚报瞒报,为了取得最真实的第一手信息,还要在基层驻点……
江筠大致明白叶清音在惊讶什么,解释说:“我的工作就是留在办公室收取资料,还有整理同事调研的资料,写成报告。”
出差下基层蹲点这些事,也轮不到她去,同科室新进的五个同事有四个是男的,都有十年到二十年的工作经历,学历和阅历都在那摆着呢,人家才是真正的中坚力量。
叶清音稍稍放心:“别以为出门坐车坐火车挺有意思的,倒不是怕外面坏人多,而是人太多太杂,遇到什么突发事件,根本就没人听指挥,乱成一团,你控制不住现场!
女孩子一个人出门,本来就挺危险的,去做调研,有些问题涉及到人家的利益,把人家逼急眼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才不管你是哪派去的呢。”
江筠很听话:“是!”
这些事情,她亲眼看过,听说的就更多,这也是她为什么执意要回京城的原因——隔着门窗,看风云变幻,风雨不动安如山。
换到新的办公室,每天有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资料要翻找,要整理,江筠从中也看到了不少被历史淹没的数据。
江筠在部队里受过传令的训练,完整无误的复述或者转述,是最基本的要求。
她以为在陈家不可能听到“道听途说传话游戏”的笑话。
所以,等叶清音郑重的找她谈话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太大意了。
江筠不好意思叫洪萩来当面对质,只能自己尽量还原两人的对话。
经过一番解释,江筠说的话差不多是上班一个月以来的总和,好累:“叶阿姨,我也没想到传到您的耳朵里,怎么话就变成这样了。”
叶清音冷冷的教训:“再三跟你强调过,切忌交浅言深,你非不听!你爸以前还是机要科的科长呢,你就不知道什么是不能说的?”
“还有啊,什么叫做女的非得,非得要结婚不可啊?”叶清音一想起来就气得有点结巴:“还鼓励人家要找个家庭条件好的,你这是典型的嫌贫爱富啊!”
到底是对,可是不能说出来呀!就算是说出来,也不能这么直白,得婉转,得含蓄!
真是气死人了,有什么样的妈妈,真的就是养什么样的女儿,再多的本事也洗脱不掉那些遗传的毛病,两个眼睛就只知道盯着钱!
就知道江筠肯定是看上小武的前途无量,才巴巴地往上凑,就跟她那个妈一样!
关于江永华和张秀英的婚姻,还真有人是了解的很清楚的,张秀英是用了什么手段嫁给江永华的,叶清音基本上都问清楚了。
就冲着江筠对洪萩说的话,还有陈援武三番两次急着举办婚礼的态度,很容易就被叶清音应理解为有其母必有其女,主观的认为江筠也是用了张秀英同样的手段让陈援武就范。
这个心结一旦结下,叶清音的心里就有了戒备,就戴上了有色眼镜,无论江筠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怀疑她的动机。
江筠听出了话外音,叶清音这是暗指她也是因为爱富才攀上了陈援武。
“叶阿姨,以后我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