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音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江筠打转,遂起身告辞,回家去看看到底是谁来的电话。
走近自家客厅,就听见江筠轻柔的说话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想啊!特别想你啊!嗯,写不了那么多嘛,今天开始算行不行啊?”
听得叶清音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副撒娇的调子,跟幼儿园的小姑娘要糖吃的口气一模一样啊!电话那头是小武吗?
“小江,谁的电话?”
“啊?叶阿姨!”江筠回头看见叶清音,声音都变了,赶紧把话筒拿下来:“是陈援武的电话,我说完了,您要跟他说吗?”
叶清音伸手接过话筒,看了江筠一眼,意思是要江筠避开。
江筠起身往外走:“叶阿姨,我去烧水了。”
她正在跟陈援武讨价还价写信少写几个字的呢,被叶清音一瞪,顿时有种被当场抓包的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连忙快步离开。
在厨房里烧了两壶热水,江筠才磨磨蹭蹭地去客厅:“叶阿姨,水烧好了,您要现在洗漱吗?”
叶清音端坐在沙发上,声音冷冷的:“等会儿小戴来接,收拾好厨房,车子一到就走。”
开头还咱呢,这会儿连人称代词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听到了她在电话里跟陈援武说的话,也不知道陈援武又跟他妈说了什么,叶清音的脸色又多云转阴了。
女性ceo的心思最难把控了,随时翻脸,不翻脸的女ceo又像男的一样不讲情面。
江筠觉得自己在陈援武面前吹牛真是吹大了,只觉得任重道远,前路风雨兼程。
锁门的时候,洪萩还站在门口恋恋不舍的跟江筠话别:“小江,要是你以后上班也能回来这儿住就好了,你看这个小院儿多好啊,又安静,去哪儿都方便,咱俩还能作伴儿!”
江筠看看叶清音的背影,小声地问了洪萩一个最现实的问题:“你要是结婚了还住家里吗?”
洪萩的长相一看就是深受父亲宠爱的幸福小孩,比陈援武大上两岁,眼神中还有那种无忧无虑的纯真,在充满审慎和防备心态的社会中,真是太罕见了。
江筠很喜欢这种单纯。
这种单纯,必须以强大的经济基础为前提,在家人周全的保护下,才能保持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和信任,就像无菌室,就像真空棒。
除了家庭环境能这样,社会环境又是如何呢?
她对此也感到十分的好奇:“小萩姐,你的工作是什么?”
洪萩笑嘻嘻的:“你的语法不对,你应该问我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或者是‘你是做哪一行的?’,你的问法,把主语变成了宾语,这是西方人的语序。”
江筠愣了一下,这么讲究语法,脸上又没有与人打交道的老练,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你是做汉语言编辑的?”
洪萩竖起大拇指:“猜对了一半!我是写教科书的,不过是小学的语文书!”
江筠起身,给洪萩敬了一个少年队礼:“洪老师,请接受我的崇拜!”
卖糕的,太吓人了,原来自己身边就有一位给祖国的花园播种的园丁!
洪萩笑出声:“快把手放下,我又不是英雄,你崇拜什么呀?”
江筠又敬了个军礼:“如果你是英雄,我就这样敬礼了。”
洪萩笑得倒在椅背上:“哎哟,小江,你太有意思了,怪不得小武会选你呢,你比他那些同学还有人家给他介绍的那些(对象)有意思多了!”
江筠听了不免得意洋洋:“那当然!”
遍地佳丽,嘿嘿,陈援武嘛,就选我就选我!
没有比较,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呢!
叶清音和王玉珍两个人在客厅坐着聊天,洪萩和江筠在偏厅里的对话,清晰的传到了她们的耳中。
王玉珍皱着眉头:“我们小萩也太没心眼儿了,给小武介绍对象的事儿,怎么能说出来呢?我得去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