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上次自己让牛干事下不来台时,牛干事阴沉的脸,张瑛心虚的模样,还有在球场上喊坏球的时候,牛干事僵硬的表情。
对了,白天的时候,厨房里呛人的油烟,把张瑛的呛得喷嚏不断,晚饭都没做好。
吃晚饭的时候,陈振保他们也说牛干事值班没在家。
或许,张瑛又在背后跟牛干事投诉了,牛干事一气之下就想出了这个损招?
假设死老鼠就是牛干事放的,那他要怎么摆脱嫌疑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假装不知道,假装这事儿是别人弄的。
以张瑛畏畏缩缩的人前表现,如果张瑛是同谋,在事情闹开之后,肯定很容易就露馅。
为了取得逼真的效果,牛干事就不会事先告诉张瑛。
那么,会被吓到的,要么是张瑛,要么是自己。
如果自己刚才真的一嚷嚷,牛干事有不在场证据,矛头肯定会指向其他人。
如果吓到的是张瑛,那么,矛头除了指向别人,还有一个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指向自己!
这样一来,牛干事不但可以用值班不在家为借口摆脱嫌疑,还会让人把目标对准自己,毕竟自己泼辣霸道的名声已经在外。
麻卖皮的,江筠想越想越气,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
水烧开了,扑出的水浇熄了火苗,漏到了煤气炉下方的灶台上,往地上滴水。
江筠手忙脚乱的拧劲煤气罐,再关了煤气炉,拎了开水回屋,想先凉上一杯热水,再去收拾煤气炉。
推门进屋,猛的想起来,自己开头太累,直接睡着了,灯都没关。
虽然拉着窗帘,可是细布做的窗帘依然还是会透出光亮。
这就好解释了,工作到半夜的人,要么会起来到厨房去做点吃的,要么就要去上厕所。
江筠怒火中烧,不管怎么说,如果这事儿是别人干的,那她就代牛干事张瑛受过了,如果这事儿是牛干事做的,呸,她也不是吃素的,才不会平心静气地保持什么大度雅量!
她要把死老鼠放回去!
江筠镇定地返回厨房,擦了擦灶台上的水渍,拿起墙角的一把长柄煤钳,夹起死老鼠,掩门,在门顶和门框之间的缝里塞进去,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
和衣躺在床上,江筠的气愤劲儿好半天也没消,索性也不关灯,就等着厨房那边的动静。
这一等,等到了起床号之后。
张瑛的惨叫声,把家属院准备去出早操的军官都招来了。
江筠刚刚迷糊入睡,此刻睡意正酣,打开门一看,走廊上站了十来个人,张瑛在厨房门口指着地上的死老鼠,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跟人说着:“我,我刚一推门,它就掉在了我脑袋上,还砸到了我胳膊上,呜呜,吓死我了……呜呜,好恶心!”
有人凑近去看:“没事,是个死老鼠。”
还有人去看厨房门顶端:“哟,在门框上,还有血和老鼠毛呢,这是夹在门缝里的呀!”
江筠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过去,想欣赏一下张瑛的囧样,解解气。
谁知一眼看到地上的死老鼠,真真正正的吓了一大跳。
之前厨房没有灯,她就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也没觉得老鼠有多大。
此刻死老鼠旁边有两个磕破了的生鸡蛋,蛋清蛋黄流了一地,小汤锅扔在一边,扁了一块,挂面碎了一地。
江筠啧啧:“一个死老鼠坏了一锅汤!”
张瑛听得恶心死了,锅不能用了,蛋黄糊在死老鼠身上,以后都不想吃鸡蛋了,带着哭腔指责江筠:“你干嘛要搞个死老鼠来吓唬我!”
江筠反问:“你干嘛说是我弄的?我也刚起来呀!”
张瑛结结巴巴地:“前些天都好好的,我每天早上起来都好好的,昨天就你回来了,今天早上就有死老鼠了。”
江筠挑眉:“我要是起的比你早的话,这老鼠是不是就掉在我身上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指着你的鼻子说死老鼠是你放的?你一看到我回来就故意放了个死老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