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你再考虑考虑,老江的事情一旦解决了,小兰就能进文工团,你也能想办法安排工作了,跑来跑去的太折腾了,耽误事。”
江筠按照记忆里的钢琴曲黄河来来回回的弹,每次弹的都不一样。
她在原来的时空,学了六年钢琴,又学了两年的即兴演奏,弹琴的技巧十分娴熟。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也是随时在变换,弹出来的曲子也是一会儿激昂高亢,一会儿悠扬细腻。
江兰跳了一会儿就开始抗议:“姐,电影里不是你这么弹的。”
江筠翻个白眼:“以后你演出又不是我给你弹奏,我就是陪陪你,这里这么大,一个人也没有,我怕你害怕。小兰,你到底练不练?你不跳我就走了啊!”
心好累,陪太子读书还要哄太子高兴。
又过了差不多三个月,就在江筠以为会有什么变故的时候,江永华的事情有了具体的眉目。
这件事是陈忠亲自告诉江筠的:“小筠你看!”
江筠交上去的那份申请材料上,密密麻麻的批满了红圈,加盖了许多证明人的签名。
江筠迫不及待地翻到了最后一页,在信纸的空白处是最高首长的批复——请根据未犯错误同志的安置方法重新安置!
这就意味着江永华从此不用生活在委屈和郁闷之中。
“陈叔叔,那这份材料……?”
“部队会有专人去到春城找你父亲,材料已经递交到我这儿了,明天就能发到师部去,师部会再安排人。”
江筠激动:“那我也跟着一起回去。”
陈忠:“你再考虑考虑,老江的事情一旦解决了,小兰就能进文工团,你也能想办法安排工作了,跑来跑去的太折腾,耽误时间耽误事。你不能总想着别人,也得想想解决自己的事。”
江筠坐在锃亮的钢琴前,手指无意识的在弹着练习曲。
弹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练歌房的门打开着,江兰在外面的大厅里,随着她弹出来的音符舞动着四肢,那个奔放和节奏感极具现代舞的风范。
江筠想起中午在大喇叭里听到的配乐诗朗诵《黄河》,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弹节奏奔放,旋律高亢的乐曲,特别容易击散郁闷。
心里想着什么,手指就把它弹了出来。
江兰的舞步也变了,模仿着电影东方红里的舞蹈,用心的跳了起来,一直跳到琴声停止,扑过来:“姐,这个好听!你弹得比电影里还好听,我就练个这样的舞蹈好不好?我看他们文工团的这次演出就有这个舞蹈呢。”
文工团的乐队水平,演奏军歌,是毫无问题的,要演奏黄河这样的曲目,整体素质还是演奏不出黄河的气势。
“好,你好好练,到时候考文工团的时候,你就跳这个舞,镇一镇他们。”
要有自己的特点,才能给别人带来独特的印象和美好的享受。
江兰捂着笑得合不拢的嘴:“姐,你觉得我跳的好吗?要是考进文工团,能当领舞不?”
要是按照江筠的审美标准,江兰跳舞是没有办法当领舞的,一般能当领舞的舞者,不一定是跳得比别人好,而是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知道自己一定能跳得好:
“试试看!你先把曲子都背下来,要知道每一句的曲子的动作是什么?哪怕你中间有小小一个地方或者两个地方跳错,只要你不紧张,上一句跳错了,下一句跳对了,能及时的跳回来,不慌张,跟着你身后在跳的那些人也不慌张,那你就能当领舞了。”
江兰很失落:“陈叔叔让程老师带我学习,程老师再忙也会抽空教我。我看他们都听陈叔叔的。陈叔叔让我去的文工团,我也当不了领舞吗?”
江兰的逻辑有点混乱,意思却表达得非常清楚,那就是走后门,以势压人。
小孩子的思维就是这样,我是很想厉害,但是你比我厉害,我没有办法超过你,那我就找一个最厉害的人当我的靠山来压倒你。
江筠吸口气:“上舞台表演就是上战场,凭的都是真本事。你要是跳不好,就算你认识陈叔叔又怎么样?认识很厉害的人不算本事,让自己变得很厉害,才叫有本事。”
她把道理讲得这么通俗易懂,江兰要是听不懂的话,她的栗子就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