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点头,老太太反应还挺快,居然没被绕到坑里去:“好啦,我去吃点东西,等会我坐在这儿跟你一块儿绣手绢儿!”
洪桂珍连连点头,看看手绢儿上的花样子:“你也不小了,可以开始绣点儿枕套啊背面儿的,现在就得开始攒嫁妆了。”
江筠嗔怪:“你一会儿说我才十五,一会又说我已经十五了,我到底是大呀还是小呀?”
洪桂珍被逗乐了:“现在还小,再过几年,就不小了!”
祖孙俩快快乐乐的唠家常晒太阳。
江筠觉得这样的生活太不真实了。
按照曲仁杰的说法,她还在人道,生活总是会起起落落。
就因为这句话,江筠的心里总有隐隐约约的不安。
陈援武白天要比赛,晚上和其他打比赛的战友住在连队。
这三天,他想方设法打听到的消息,几乎都是对江永华不利的。
直到他比完赛,准备回学院的头天晚上,陈忠带来了最可靠的消息:“江副科长的处分下来了,要么到地方上去接受劳动改造,要么进去。”
陈援武震惊了:“怎么这么快就出结果了?”
这两个结果,无论接受哪个,都是最坏的结果!
陈忠道:“他们是最直接执行任务的,问题最严重,肯定是放在前面审查的,为了给后面的人提个醒,所以对他们的处罚也最重。”
陈援武心情沉重:“那他家里人怎么处置?”
陈忠:“还能怎么处置?该退的都得退。”
部队的处置结果就是最高命令,只能全盘接受。
陈援武的心里空落落的:“他们只能离开部队了?”
陈忠点头:“去地方上劳动改造,多少还的点工资,在部队里,所有的都得停。”
陈援武坚持把江筠送到家门口。
江筠放松了心情,破天荒地睡了个自然醒。
她这一睡不要紧,可把洪桂珍给急坏了。
洪桂珍让江兰跟着张德宝去了连队的菜地买白萝卜,自己坐在后院,拿了块旧床单在做鞋垫,一边等着江筠起床。
江筠走出小屋,伸了个懒腰:“姥姥,你怎么没跟姥爷一块出去啊?”
洪桂珍停下手里的针线:“大妮儿,来,姥姥有话问你。”
“好啊!”江筠蹲在洪桂珍身边,把胳膊架在洪桂珍的膝盖上:“姥姥,你说吧,我听着呢。”
洪桂珍一本正经的看着江筠:“大妮儿,昨天半夜里,我看到有人送你回来的。”
“人”字咬的特别重,说明洪桂珍不但看见了人,还知道是什么人。
江筠并不惊讶,还嘻嘻的笑:“姥姥,你都看见啦?”
洪桂珍急了,这么严肃的事儿怎么还笑上了:“大妮儿,那是谁啊?你怎么会半夜跑出去跟他在一起?啊?你们,你们没啥吧?你别笑啊,到底有啥没啥啊?”
江筠拍拍洪桂珍的膝盖,撒娇:“姥姥,你看看你嘛!人家知道我怕黑,特意送我回来的,什么叫有啥没啥呀!”
洪桂珍更急了:“他还知道你怕黑,你认识他多久了?你跟他有多熟了啊?他是干什么的呀?”
江筠哭笑不得:“姥姥,你这是政审吗?就送我回个家,您这都想到哪儿去了呀!”
洪桂珍叹气:“那你快说呀!”
“好啦,我说,可是我要跟你说了,你一定一定要保守秘密,坚决不能告诉别人,连姥爷那儿都不能说!”江筠无奈。
洪桂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行,我谁也不告诉,你赶紧跟我说吧!”
江筠凑到洪桂珍的耳边,用一只手遮住嘴,轻轻的说:“姥姥,他是帮我打听我爸的消息的。”
洪桂珍一脸惊讶:“真的假的?”
江筠佯嗔:“姥姥,你又要问,又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