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已经被枪声和保镖倒地死掉的样子给吓傻了,哭都不会哭,木然的看着燃烧的大卡车。
随即有全副武装的警卫过来把男孩带走。
涂虎扭头看看已经被抬上担架的王峰,抬脚朝江筠走过来:“你是?”
江筠立正敬礼,大声回答:“报告连长,我是军事基地内勤战士江筠。”
声音嘶哑难听,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在说什么,站在她身边的陈跃飞却听清楚了。
万一等会儿江筠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该怎么说。
涂虎一挥手:“都上车,送去医院,一会儿再向跟我汇报情况。”
是大卡车燃烧散发出来的气味熏得太久,江筠又刚好离汽车最近,在风带的下首,有害气体灼伤了她的声带。
还有她的双手,在脱棉大衣的时候被火苗灼伤,长袍长裤和靴子,都被烧破了。
到了医院,在手术室的聚光灯下,江筠才知道自己的双手被烧的有多厉害——手掌上全是水泡,手背上被沙石刮破的小口子都被火烤焦了,惨不忍睹。
她强忍着火烧火燎的疼痛,活动了一下手指,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尚算灵活。
被灼伤的嗓子,情况越来越严重,已经完全失声。
江筠怕疼,医生特意给她涂了麻药。
又累又困的江筠,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睁着眼睛看医生给她清理伤口。
性命无忧之下,爱美之心又抬头了。
医生细心的弄了两个将近小时,给她挑破水泡,洗掉沙土,割掉烧焦的皮肤,涂上药粉药膏,用绷带缠成了个火柴头。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住院,别无它法。
涂虎安慰她:“放心吧,你就安心在这儿住着,十天就能痊愈了!等情况都调查清楚了,我会给你请功的。”
江筠急死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陈跃飞会意,把涂虎拉到走廊上说了几句话。
涂虎进来:“现在没车,我得先回去安排工作,让医生给你开个单间,保证没人打扰你,我把那边的情况摸清楚了,再过来看你。”
陈跃飞主动请缨:“连长,我留下来照顾他们几个。”
王峰的小腿本就被高个子踢到骨折,翻车的时候又被压在最下面,两个腿都骨折了,还被撞到了脑袋,情况最严重,还在手术室没出来。
吉达在救王峰离开起火的驾驶室的时候,用力不当闪了腰,不小心吸入了大量的浓烟,肺部和声带都被灼伤了,此刻躺在病房里吊着点滴睡着了。
涂虎急着去跟警卫部队的人对接,就同意了,带着人匆匆走了。
陈跃飞去看望了王峰和吉达,转头来找江筠,被护士拦住了:“夜间休息,不能探视。只有医生护士才能进女病房。”
江筠根本就没睡,焦急的等着陈跃飞过来,她好跟他对口,看看怎么说才行。
知道她来草原的人越来越多,她还怎么去找曲仁杰?江永华怎么办?
这家医院,正是上次江筠来过的,还是通信连长林安平来接的她。
刚刚江筠留意到,上次给她看病打针的医生护士都不在。
她想在天亮前,医生护士交接班之前离开医院,目前唯一能帮她的只有陈跃飞。
陈跃飞在病房外坐了一会儿,又跑了两趟手术室,终于等到了王峰出来。
医生听了涂虎的交代,为了方便陈跃飞照顾病人,特意把王峰和吉达安排在同一个病房。
等医生护士都离开了,陈跃飞把吉达喊醒,在他耳边轻轻交代:“我那个亲戚,你们什么也别说,就说不知道,要不然连长要处分我!”
同样的话,陈跃飞又在王峰的耳边交代了一次。
王峰和吉达都知道,是陈跃飞和江筠救了他们,自然不会乱说。
本来开车打羊也是王峰提议的,真要追究起来的话,首先要受处分的是王峰。
陈跃飞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这个时间段正是人最容易打瞌睡的时候,也是他最好去找江筠的时候。
陈跃飞出了病房,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人,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