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平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人家花木兰是替父从军,他弄错了参照对象,立马改口:“立了战功的女将军啊!”
何向东懵懵懂懂的,转身指着随后走过来的江筠:“他们说你是花木兰?”
江筠抿嘴乐:“连长,你说我们是花木兰,那你要带我们去买骏马。”
俏皮的化解了连长的尴尬。
林安平为这个急中生智叫好不已,这就是文武全才嘛:“行,后天我亲自带你们去牧马区!”
指导员龚克走过来:“要是军区的文化干事在这儿就好了,给你们拍个照片,写篇报道,草原英雄姐妹兵,多好!”
林安平食指点天:“对,老龚,你说得对!”
江筠知道指导员叫龚克,战士们都说他攻无不克,江筠就觉得指导员像功课,谁知连长管指导员叫“老公”,这让她觉得十分好笑。
七零年代的时候,只有湖广一带的风俗是妻子管丈夫叫老公,在北方晋察冀,丈夫通常被称为“他爹、娃他爹、那口子、对象、爱人、男人”等等。
白面书生林安平管黑脸铁塔龚克叫老公,江筠自己脑补得很嗨,眉眼里尽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龚克故意虎着脸:“你笑什么笑?你知道啥意思啊?”
领导间相互打趣,下属只能装没听到,听到了也听不懂,听懂了也绝不说出去。
最好维持根本没听到的样子,更加绝对不可以参与到玩笑中去。
江筠保持严肃,提起另外一个典故:“我想去看望真正的草原小姐妹!”
龚克的脸瞬间又黑又红,像块发着红光的熔岩:“这个想法不错,军区每年都会派人去看望慰问她们,到时候你们还在通信连的话,就安排你们两个一起去!”
最好是现在就去。
这两个女兵看起来比较娇气,是要跟人家草原小姐妹龙梅玉荣好好学学,看人家多坚强!
战士们看到江筠何向东,思绪立即就沉浸在联欢会的欢乐中,一个个咧着大嘴喜笑颜开,巴掌拍得震天响。
江筠努力忽略掉龚克的目光,若无其事的加入了战士们热烈讨论的行列。
何向东没好意思在电话班的战士们面前哭出来。
张大山站在车厢里一直在唱歌,他的嗓子清亮高亢,还可以跟着自编的旋律不时的变换着音色,光是拉长了音唱“哦呵呵”,就已经非常好听。
在大草原上,在他的记忆里,有歌声的地方就有欢乐。
他看出何向东的思乡之情,就想用自己的歌声来驱散她的忧伤。
果然,张大山唱了一会儿,何向东就被吸引了。
张大山笑:“来吧,一起唱!在大草原上,会大声唱歌的人,从来就没有烦恼。”
何向东咬着嘴唇,有点放不开,怎么也唱不出口。
张大山教她:“你就喊,班长,起风啦啊,啊啊啊”
何向东扑哧一声就乐了,不好意思唱歌,喊人她还是会喊的,而且嗓门还挺大。
其他几个战士也跟着笑,当初张大山也是这么教他们的。
“班长,放线喽啊”
“班长,你媳妇儿来喽啊”
“班长,开饭喽”
何向东被逗得哈哈大笑,也跟着乱喊一气,喊着喊着,心中的委屈也一笑而散,越喊心里越敞亮。
江筠坐在驾驶室内,听到战士们此起彼伏的喊声和歌声,心情也格外轻松:“他们唱的真好!”
罗向南搭话:“对呀,特别是他们压着嗓子勒勒勒,可惜我怎么学也学不会!”
罗向南学着张大山唱呼麦的样子,没学好,咳了起来。
“人家是蒙族人,有那把嗓子!”江筠忍不住笑。
罗向南乐了:“也不是所有的蒙族人都会唱歌啊,张大山是天生就会唱歌的,他还有个大哥会拉马头琴呢,我们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在草原上遇见了,那才真叫好听呢,他都能用马头琴跟我们说话!”
“对哟,骑兵连的人也是蒙族的,我就没听过他们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