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飞被提早一天放了出来。
这里面有江筠的功劳,她后来回宿舍躲被窝里又写了满满一张纸,让徐志坚想法子递给了陈跃飞。
结果,被不读书运动耽误的学习好苗子陈跃飞洋洋洒洒的一通发挥,居然写出了一篇足以成为男兵们争相学习的范本。
倒霉蛋杨勇还在痛苦的写第五十一个字。
码字太痛了,比肿胀的下巴颌还痛,码字太苦了,砌墙也比这个要容易啊!
陈跃飞痛痛快快地去连部办公室销禁闭。
谭鲁晋也没怎么训斥陈跃飞,只是告诉他,接下来给他安排的全都是半夜的岗哨。
半夜更好,凉快!
就冲这点,陈跃飞心满意足,轻扬的神采让谭鲁晋怀疑自己不是在惩戒陈跃飞而是在给他开绿灯!
看着陈跃飞出了办公室,谭鲁晋皱着眉头对郭和平道:“指导员,我去接兵的时候,他看起来特别上进的样子,怎么呆了这些天,倒还变得一点觉悟也没有了呢?”
郭和平笑了一声:“没觉悟?你看他的检讨书写得!我都没这么深刻的认识!”
谭鲁晋一开始也以为这是找人代写的,可是问了半天,陈跃飞对答如流,根本就找不出破绽,只得悻悻地道:“可能他们那帮子人就擅长写检讨书,你看他多皮实,把他的班长撤了,他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
一个两个的,检讨书写的多顺畅,读起来还,还他大爷的挺有力量,跟发言稿一样。”
郭和平乐了:“那咱们就写个报告到团部,给营地申请个广播器材吧,咱们新兵营也搞个小广播站。把陈跃飞的检讨书改几个字,就是一篇挺好的发言稿学习稿,你不是觉得一班长的京城口音念起稿子来挺好听吗?
趁她们还在这儿的时候,把小电台先弄起来。以后再来一批新兵,就让他们轮流当广播员,多念这些好的学习稿,这样大伙的思想水平都能提高。”
谭鲁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答非所问:“张工说,不管考核成绩如何,都要把二班长调过去军事基地。你说,这些人里,能把谁留下来呢?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怎么个意思!”
都是关系户,都有后台,现在只能看她们考试的时候,谁考得不好了。
谭鲁晋越想越头疼:“我看呐,要是能把一班长留下来就好了,提个排长,出板报,搞电台,管管卫生队。要是她能留下来,骑兵连边防连肯定能经常到咱这儿来串门,多好!”
郭和平更乐了:“我看要是二班长留下来,还差不多能是你想的这样!”
谭鲁晋摇摇头站起来:“我看她是最想去基地的,整天跟在那个张工身边转悠,拿个小本问这问那的,我看她就是想走张工的后门。算了,不想了,还有几天学习结束,她们的训练任务还得继续。我出去转转,吴工说得对,大操场那儿得弄个篮球场,我去瞅瞅。”
看着谭鲁晋大步走出去,郭和平坐在办公桌前没动,把烟卷放在鼻尖底下轻嗅,细思着连长的变化。
好像老谭没有以前那股子针锋相对的执着了。
到底是因为专家在这儿,还是因为他真的想通了?
战士们都趁着太阳已经下而山天色还亮着的功夫,赶紧干活。
专家组的几个专家也没闲着,张工喜欢在菜地附近转悠,教炊事班的战士搭架子搭棚子种菜,吴工鞠工喜欢跟战士们在一起说话,观察他们训练的合理性,范工则喜欢让战士们带着他去河边走。
江筠最想去的就是河边,现在菜地里刚冒出一点小苗,没什么看头:“张工,我听我爸说过,他说有一种自动喷淋的水管,可以定时浇花浇菜,多好啊,多省事啊!”
新兵营地的水管早就裂了,抽水的马达也锈死了,所有的水都是战士们推车去河边拉回来,这几天还要砌墙拌水泥,用量剧增,连队的两辆板车就没停过,在烈日下去拉水的战士们都极辛苦,还得多配两个带枪的战士一起。
张工笑道:“范工就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们看他经常去河边,就是琢磨这回事儿呢。”
江筠问过了,小河边好远的:“为什么不能打口井呢?”
营地附近的草地草甸都很美,说明地下水源肯定是丰富的。
张工赞许的看了江筠一眼:“小江班长问得对!范工就是找泉眼去了。”
范工的任务,就是要找好地方,挖口大井,让附近营地的战士们都能用得上。
在新兵营地附近,除了边防连骑兵连,还有空军某部的雷达兵站。
最主要的是,这口井还担负着给军事基地做预备用处的任务。